隔壁班锁门的同学锁好门抱着书从这里路过，看到这边还站了两个人，下意识往这边看了一眼，就对上一双凉幽幽的眼睛，顿时心里一悚，收回目光，抱着书加快脚步从这边路过。

人一走，黎毓就立刻压过来，黑暗中精准的循上顾眠的唇，又啃又咬，直吻到顾眠嘴唇发麻呼吸不稳才松开她。

“你是狗吗？”顾眠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唇瓣发出疑问。

黎毓又凑上来，濡湿的嘴唇印在她脸上，作势要咬，下嘴的时候，却没下的了嘴，只是轻轻含咬了一下，没留下牙印，只留下湿哒哒的口水印。

“恶~”顾眠发出嫌弃的声音。

黎毓又捏住她下颚，低下头在她下巴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你才是狗。”

幼稚的高中生。

顾眠凑上去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幼稚。”

黎毓怪异的盯着她，第一次有人说他幼稚。

顾眠直接牵住他的手：“走吧，回家了。”

黎毓的阴郁不驯都仿佛被尽数收敛起来，回握住她的手，任她牵着。

最近学校里又开始流行复古，女孩子都开始买了彩线编手链，这股风潮逐渐蔓延到顾眠的班里来，黎毓有时会睁开眼看她，有时也会看到她在桌子底下偷偷编绳。

明明说要用功读书的人。

月考前一天，她却把织好的手链戴在他左手手腕上。

手链没什么花哨，就三根红绳编起来，是最普通的花样，什么装饰都没有，就那么简简单单一根红绳。

她低着头仔仔细细的把接口处绑了个死结，黎毓看到她左手手腕上戴着和他同款的红色手绳。

“这是情侣手绳，不能取下来的。”顾眠抬头看着他，望进他深深的眼睛里：“你看到这根手绳，就能想起我。”

希望他能在想起她的时候，能够对这个世界多一点留恋。

黎毓深深凝视她半晌，又低下头去看腕间的红绳，手指在红绳上摩挲，心口有什么东西化开了。

“幼稚。”

他把袖子拉下来把腕上的红绳遮住。

顾眠全然不在意的眯着眼睛笑，已经习惯他的口是心非。

月考来临。

顾眠做题的时候总会看黎毓几眼，发现黎毓还和平时一样，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发呆，或者是趴在桌上盯着她。

她渐渐地也不往那边看了，专心做题，她还想让“顾眠”的父母高兴一下呢。

一科考完，张鑫怡就会跑过来和她对答案。

最后一估分，张鑫怡都不敢相信。

顾眠的成绩都能进全班前五了。

星期五考完，江曦晨来找顾眠一起回家。

黎毓就不近不远的跟在她们身后。

“哥！”江曦晨看到江煦言立刻惊喜的跑过去：“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了？”

“不是说刚考试完吗，请你吃好吃的。”江煦言说着，目光落在顾眠脸上，笑容温和：“顾眠也一起来吧。”

江曦晨挽着顾眠的手：“一起去吧眠眠？”

顾眠刚要拒绝。

黎毓从后面走上来，抓住了顾眠的手腕，阴郁的眼神冷冷的扫过江煦言：“她有约了。”说完直接把顾眠从江煦言和江曦晨面前拉走了。

江曦晨目瞪口呆。

江煦言微微拧眉。

校门口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学生们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表情都有些惊讶微妙。

“顾眠和黎毓很熟吗？”江煦言忽然问道。

“没有啊......”江曦晨满脸茫然。

顾眠被这么拽走，也半点不生气，黎毓是个病人，她时时刻刻记着这一点。

“你把我蹭饭的机会破坏了，那晚上你请我吃饭吧。”顾眠说。

“我没钱。”黎毓说。

顾眠愣了一下，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后，微微一笑说：“那只能我请你了。”

于是她拉着他随便钻进了一家路边的粉面馆。

黎毓很瘦，胃口也小，一碗粉吃了小半就不再动，放下筷子看着顾眠吃。

顾眠一边吃粉一边拿眼睛瞥了眼黎毓的碗：“你不吃了？”

“饱了。”黎毓说。

“不好吃吗？”顾眠问，她觉得这家的粉还挺好吃的。

“饱了。”黎毓还是一样的回答。

怪不得那么瘦。

顾眠想。

“那你还想吃点别的吗？”顾眠问。

黎毓摇头。

顾眠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一碗粉，把钱给了，和黎毓一起走出去。

两人沿着粉店的小道一直往前走。

走着走着，黎毓的手就牵住了顾眠，慢慢地又变成十指紧扣。

顾眠低头去看两人交握的手，目光落在黎毓的左手上，犹豫着，还是把话咽下去。

这不是个好时机。

她换了个问题：“你明天有空吗？”

黎毓一大早就来了，还是黑衣黑裤。

顾眠带着他去了菜市场。

看着顾眠弯着腰在肉摊上一块块挑选她想要买的肉，看着顾眠熟练的跟摊主砍价，偶尔转过头来问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黎毓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从菜市场出来，他手里拎着两大袋菜。

顾眠带着他回了家。

两室一厅的房子，因为坐着小生意，家里东西很多，干净却杂乱。

顾眠把电视打开让黎毓看。

然后拎着菜进了厨房，厨房也小，两个人在里面就有点转不过身来了。

黎毓坐在客厅小沙发上，注意力根本不在电视上，只看到顾眠进去又出来，有时空手有时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厨房用具。

顾眠很久没有从那间狭窄的厨房里走出来，黎毓坐不住，起身去厨房找人。

顾眠穿着杏色的针织上衣，把头发扎成一个清爽的丸子头，正拿着菜刀低头把辣椒碾碎，露出光洁白皙的一段后颈。

黎毓从身后贴上来，炙热的唇落在顾眠的后颈上。

顾眠头皮一麻，指尖顿时尖锐的痛了一下，她嘶了一声，把手指抬起来看，左手食指被菜刀削了一下，好在她收力快，只切到一道浅浅的小口，血从里涌出来。

黎毓捉住她的手，看了一眼，想也不想的张嘴把她的手指含进嘴里。

顾眠只感觉指尖被濡湿软嫩的空间包裹，湿热濡软的舌头贴着她的手指，头皮又是一麻，下意识就要把手指从黎毓嘴里□□，却被黎毓抓住，含了好一会儿才放出来。

顾眠手指上没有血，反而裹着一层湿润透明的液体。

一时间两人看着那根湿哒哒的手指，都有点脸热。

“笨手笨脚。”黎毓不自在的说，然后把顾眠从厨房里拉出去，问她医疗箱在哪儿。

顾眠家哪有什么医疗箱，从抽屉里找了个创口贴贴上了，然后又要进厨房。

“你要煮什么？我来做。”黎毓把她推到一边，熟练地拿起菜刀，把辣椒碾碎。

“你会做菜？”顾眠奇怪的问。

黎毓瞥她一眼，又熟练的把两个蒜拍扁，飞快切成蒜泥，刀工一看就知道是常做菜的。

于是顾眠退居二线，在边上帮他打打下手。

很快就做好四菜一汤。

顾眠每道菜都尝了尝，十分惊叹。

“以后你要是不能成为一个画家，就算当厨师也不会饿肚子。”顾眠评价道。

黎毓哼了一声。

“你在家里等我一会儿，我先去给我爸妈送饭，很快就回来。”顾眠说着帮父母盛好饭，把黎毓留在家里，骑着单车匆匆出门去送了饭再回来。

饭菜都还热着。

顾眠在黎毓对面坐了下来，她没吃早饭，还真有点饿了，再加上黎毓炒的菜的确好吃，她吃了两碗饭，黎毓吃了一小碗饭就不再吃。

吃完饭，把桌子收拾了，顾眠倒了两杯茶出来。

两人慢慢喝茶。

“你打算以后上哪所大学？”顾眠喝了口茶，像是漫不经心的问道。

黎毓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低着头慢慢地喝了口茶，他垂着眸，浓密的睫毛覆下来，看不到他眼睛里的情绪：“我没想过。”

顾眠捧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抬起眼看着黎毓。

他现在就已经计划好要在高考出成绩以后从教学楼天台一跃而下了？

所以才不用想上大学的事情。

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去上。

“那你从现在开始想。”顾眠捧着茶杯，微笑着对上抬起眼来的黎毓的眼睛。

黎毓浓密的睫毛覆下来，垂下眼，避开了她的视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指缓缓摩挲着杯沿。

顾眠心里一沉。

她很想直接了当的问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自杀，或者直接把他拖去心理医生那里。

可是这都行不通。

顾眠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她还有时间。

离他死亡的时间，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

她还有时间。

他不会死的。

他们在客厅的小沙发上接吻。

黎毓罕见的有些温柔，没有像之前那样又咬又啃，带着一种施虐的欲.望，他捧着顾眠的脸，细细密密不疾不徐的吻她，把她口中的津液都卷到自己嘴中，喉结滚动，混着自己的口水一起吞下，呼吸和心跳一起一点一点的乱了拍子。

他们回到顾眠的房间躺下来，你抱着我我抱着你，四肢交缠在一起，密不可分，嘴唇温柔相接，却无半分淫.邪，像两只抱在一起互相取暖的兽类。

作者有话要说：

还清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