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凌兰因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张俏脸涨得通红,高声道,“王喜,王喜不过是一个五体不全的阉人,而且还为非作歹,罪大恶极,有什么资格称为‘天下无双’?我师叔才是古圣界最强的剑仙!”
剑痴燕离人是紫极剑宗的最高武力,像凌兰因这样醉心于剑道的修真者,当然是将燕离人当成最崇拜的偶像,凛然不可侵犯的那种。
听到李耀竟然将一个十恶不赦的阉人,放到了师叔头上,她不顾一切地喊叫起来。
这句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和谁说话,顿时吓得娇容失色,冷汗直流。
自己的性命倒还在其次,倘若彻底惹怒了这个老怪物,给家族乃至宗门都带来灾祸,那她真是罪该万死了!
好在她偷眼观瞧,老怪物并没有勃然大怒的意思,那双黑黢黢如野兽喉咙的眸子,在她身上扫了半天,反而咧嘴笑道:“韩元泰说,你们紫极剑宗是阉党余孽,那不是和王喜一伙的么,怎么,你对王喜的评价这么低?”
“谁,谁是阉党余孽了?”
凌兰因气愤至极,却是不敢再放肆,压住嗓音,勉强辩解道,“我们紫极剑宗是传承近千年的名门正派,门规严谨,风气甚佳,弟子进门之后,师父教诲的第一个道理,就是要提三尺青锋,行侠仗义、除魔卫道,怎么会和王喜那种阉逆沆瀣一气?”
“只不过,只不过,我师叔剑痴燕离人是个心无旁骛,至诚于剑的人,除了剑道之外,对世间万事万物都不屑一顾。”
“王喜么,多多少少也算是一名剑道高手,他知道我师叔的剑术当今天下第一,三番五次来找我师叔品剑论道。”
“我师叔是高手寂寞,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一战的对手,见猎心喜,哪里会管对方是什么身份?”
“就这样,我师叔和王喜定下一年一会的约定,两人每年都拿出十天时间,在一起切磋较量。”
“有,有几年,他们还曾一起云游名山大川,据说是去寻找合适他们比斗的战场,或是云雾飘渺的群山深处,或是风高浪急的大洋之上,或是暗无天日的地底裂缝深处……”
“其实我们全派上下,包括我师父等几名元婴在内,都不太赞成和王喜这样野心勃勃的枭雄人物走得太近。”
“不过我师叔是个痴人,又是登峰造极的元婴期巅峰境界,他想要结交什么道友,别人怎么拦得住?”
“总之,我师叔和王喜纠缠了整整七年,即便我们如何遮掩,这件事都免不了慢慢被整个修真界知道。”
“不过,我可以指天誓,我师叔和王喜两个,真的只是论剑而已,除剑之外,再无半点关联,说我们是阉党余孽,这,这实在是血口喷人,无耻之极!”
李耀眯起眼睛,冷笑道:“真的再无半点关联么?”
凌兰因俏脸一红,干咳两声,低声道:“前几年,王喜势大时,权倾朝野,朝廷大军使用的刀枪剑戟之类,究竟向哪一门哪一派采购,都取决于他之手。”
“那时候,正好朝廷的御林军、麒麟军等几支强兵都要大规模换装,采购新的刀剑和法宝,我们紫极剑宗,倒是颇做了几单大生意。”
“不过,我们紫极剑宗本来就是天下第一剑派,炼制的兵刃和法宝都是第一流的,就算没有我师叔和王喜的关系,这些生意照样会落到我们头上啊!现在,别的宗派就抓住这点不放,污蔑我们是王喜一党,实在欺人太甚!”
看着小姑娘义愤填膺的模样,李耀心里哑然失笑。
真是个涉世未深的傻丫头。
政府大宗采购,特别是高利润的军火采购,可不是光看质量和价格的,最重要就是关系!
倘若不是有你师叔和王喜这层关系,凭什么要把政府军大规模换装这样的大订单交给你们来做?
整个古圣界,只有你们一家会铸剑不成?
反过来说,紫极剑宗那几年,一定利用剑痴燕离人和王喜的私人交情,侵吞了不少原本属于其他宗派的大宗军火采购订单,独霸整个市场,因此惹来众怒。
现在王喜倒台了,别的宗派不群起攻之,“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那才怪呢!
综合韩元泰和凌兰因两人的话来看,凌兰因的师叔“剑痴燕离人”是大乾修真界公认的“剑圣”,剑术天下第一的高手。
而王喜竟然有资格和他纠缠了整整七年,两人之间仍旧有切磋较量的余地。
其剑术之凡入圣,亦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