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王简那张笑开的脸,唐慧脸上的愁云立刻变得舒展开来,不过转瞬即逝,说道:“王县长,你要给我作主,吴玉民根本不把我们的教育工作放在心上,我去要钱,他理都不理。”
王简立刻问道:“他是怎么回事,胆敢不给你唐县长的面子?”
唐慧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说要给救助失学儿童吗,我们根据你的指示向市教育局要了一点款项,现在存在县财政局的帐户上,我们想取出来,吴玉民却说这钱暂时不能动,必须有县领导发话才行,我说来要了还不行吗?我大小也算个县领导吧,他说要有县主要领导的签字才行,我问他需要哪一个县主要领导的签字,是车书记还是王县长,他说都可以,你看着办吧。我就过来找你了。”
王简一听就问道:“你用钱的报告呢?拿过来我来签字。”
唐慧把手中的报告交给了王简,王简就龙飞凤舞地在上面签上了字,然后递给他道:“唐县长,你拿去吧,吴玉民不敢不给你钱了。”
唐慧接过报告后说道:“王县长,这事还用不用和车书记说一声,我和吴玉民说话的时候,感觉他话里的意思,还是想让车书记点头的意思,如果他真有这样的意思,我怕还取不出钱来。”
这话一说完,王简的脸上开始布上阴云,抬头问道:“吴玉民真有这方面的意思?”
“这是给我的感觉,但他没有明说,王县长,这不是我一时的感觉,而是有一些时日的感觉了,按说,你是县长,有了你签字的东西,他应当无条件支付款项才行,可是我每次去他都有所刁难,而我们从市里要来的钱他还要从中作梗,我看他是另有想法。”
王简很少听到唐慧说这些话,因此张口问道:“他能有什么想法?”
唐慧略一皱眉说道:“给我的感觉是,他受制于人,虽然有时候不得不听命于你,但如果有人向他打了招呼,恐怕他就不会很顺利地听从你的话,原来我在吴玉民那里办什么事一切都很顺利,但从王县长你来之后,我就感觉情况发生变化了,这里面到底是因为什么,我虽然愚笨一些,但也是猜得出一二的。我感觉这种情况是不是你改变一下。”
唐慧把话一说,王简立刻明白什么意思了,虽然吴玉民表面上不敢顶撞他,但总是与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这种关系让他用起来非常不得心应手,很显然他的主心骨是车世平,只要车世平发了话,他立马要听车世平的,虽然自己在用钱时他基本没有什么难为的事情,但县政府其他人要去财政局支钱的时候,总是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而唐慧受到刁难,不过是其中一个反映,而现在唐慧把这个事情向他汇报开来,其实到了矛盾集中的时候,让他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了。
“你觉得他是受制于谁呢?”王简故意问了一下唐慧,他在做更深一步的测试,看一看唐慧对车世平的看法。
此话一出,唐慧立刻说道:“王县长,还用我说的明明白白吗?自从你来到后,这县里是什么情况,大家都一清二楚,只是不表现出来罢了,大家都觉得你不是张振宇那样的人物,虽然有人暗地里与你作对,但大多数人还是对你很佩服的,希望你硬起来,把县里的工作理顺,而不是做张振宇那样的应声筒,我知道你不想让人说起这方面的事,维持表面上的团结,但事实就是这样的,你得给我们做主啊!”
唐慧的话给了王简一个不小的震动,她说的没错,虽然他自己没有感到什么,可是在别人的眼中,他是希望,是西亭发展起来的希望,别人希望看到一个不同于他人的他,希望他在车世平的羽翼下也能展翅高飞,把各项工作搞上去,而要想做到这些,必须树立起一面旗帜,一面要大干一场,不会受制于他人的旗帜,冲破别人的束缚,整合追随在他身边的人,全力以赴把工作做好。可是大家也看到他在车世平的压力下也会妥协,像崔照华汪志国这样的人敢公开与他对抗,在这种情况他出于各方面原因先暂时退让了,他自认为是一种策略,却是让别人以为他软弱,这样就会让他的行政效率有所降低,因为别人要看清到底是谁的意思之后才会去做,最终只有在他强烈的压力下才会把事情做好,这样下去,显然是低效的。
别人对他的期望过高,让王简有点始料未及,必竟他现在不是县委书记,大家想看见他拥有县委书记那样的权威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在做事这个层面上与车世平周旋,忍辱负重把工作做好,要想真正达到得心应手的地步,必须当上县委书记才行。
“唐县长,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但你知道情况不可能一下就变好,一些态势也不是一下子就转变的,我有我对自己的定位,我的定位就是老老实实地把自己权限内的工作做好,尽最大一切努力,我不渴求任何人在我面前唯我马首是瞻,但我必须要求他们把自身的工作做好,你说的这种情况我知道,但我不可能一下子就解决,希望唐县长你和我一样忍辱负重把工作做好,无论有人怎么刁难,只要我们坚定做事之心,别人就刁难不了我们,我相信某些人会被我们的这种精神吓倒,形势终究会改变!”
王简的一席话让唐慧反而有所触动了,他的意思让她不要计较这些所谓的刁难,坚定地把事情做好,如果矛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自然会有人出面解决,而现在还不到解决这些问题的时机,这里面的原因大家都是明白的,谁掌握了人事权谁才是最终的裁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