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些天在忙什么?怎么感觉每次我过来,你都挺抵触的呢?”
将脱下来的外衣挂在门口的木质衣架上,见夏光远仍然摆弄着办公桌上的几份文件,孙蓉有些不满。
这么多年来,孙蓉自感觉和夏光远的感情还是很好的。不过最近这一段时间,特别是自己丈夫到了东北之后,她总觉得自己的丈夫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虽然二人不再一起的这段日子,夏光远每天都往家里面通电话,每逢假期都提前请假回京城陪伴自己,可是孙蓉却总觉得,夏光远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如果非要较真儿,只能将其归结为女人的第六感。
听到自己妻子的抱怨,夏光远正在收拾文件的手一顿,随即就微笑道:“这话从哪儿说的?你来我高兴还来不及,不过最近事情有点多罢了。你别多想。”
见夏光远神色如常,狐疑的孙蓉在片刻沉默之后,决定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缠。
换上拖鞋,孙蓉非常自然的将自己挂到了夏光远的身上:“光远啊,轻工改革的那个项目,我们众创想插一脚。这些天,我和李明月已经接触了几个企业,跟那边儿已经有了初步的共识。省里面和市里面的各个关节我感觉问题不大,只要你这边儿点头,肯定就万无一失了。你怎么说?”
“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个项目你少插手?”
夏光远眉头一皱,他之前已经反复的告诫自己的妻子不要染指龙江省内的轻工改造项目,却不成,妻子根本没听自己的,反而这几天趁自己没注意,来了个先斩后奏。现在拿着跟下面企业达成的意向,跟自己玩儿了个逼宫!
“唉?”
搭在丈夫肩膀上的手被拨开,孙蓉整个人一愣。两道精心修饰过的柳叶眉就倒了起来:“夏光远,你这是什么意思?轻工项目现在不光是我们众创在介入,好多人都在打这个项目的主意,怎么?你夏光远能给别人批,就要给我来个大义灭亲?”
“什么叫大义灭亲?”见自己的妻子动了气儿,夏光远立刻放柔了声音,“轻工改革这个项目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这个项目是孙卫民发起的,现在换了岳之峰执行,这里面本身就很复杂!而且偶你们众创的那种操作方式,并不适合在岳之峰这种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眼皮底下做。现在我跟这位新书记之间分歧很大,你又是我的爱人,就不要参与到这个项目里,给自己,给我找不自在了行吗?”
孙蓉皱着眉头,听着自己丈夫的苦口婆心,倒也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岳之峰这个人她不熟悉,但是听说在辽省任上的时候却是个油盐不进的。
不过众创公司不是她一个人的,现在公司的计划已经定了下来。再做更改,倒是不太可能了。
不过这事儿,她不准备现在跟夏光远说。略一沉吟,见时间已经六点多钟,便道:“行了,这些事儿先不提。你赶紧换衣服,咱俩出去吃个饭。”
不知道妻子心里怎么打算的夏光远舒了口气,应了一声,便走向了门口。
“嗯?”
就在夏光远将风衣披在身上穿鞋之时,办公桌旁的孙蓉,忽而见到了桌面上那一沓刚才夏光远为来得及收拾起来的文件。见到厚厚的一沓企业资料,被整整齐齐的装订在一起,上面自己丈夫那苍劲的笔迹写着“新北”二字,孙蓉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头,重新皱了起来。
自己丈夫的工作习惯,孙蓉再熟悉不过。
往往,这样的文件摆放方式,就代表着丈夫已经有了决断。而上面那简单的标示,则是代表着这些项目最终的归属。
“光远,这几个项目是怎么回事儿?新北是哪个企业?”
“怎么乱动我东西!”刚刚穿了鞋子,准备出门的夏光远一惊,紧忙走到了孙蓉身边,随着一声大吼,将她手中的文件抢了下来。
和夏光远十几年的婚姻之中,最令孙蓉满意的不是夏光远的才情和能力,而是对自己的敬重。
虽然在一起过日子,二人也有过不愉快。但是在过去的十几年中,几乎所有的家庭冲突,都以丈夫的容忍结束。
现在,面对自己丈夫的大吼,孙蓉的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夏光远......你跟我喊?”
“小蓉,我......”
夏光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刚才喊完,他就意识到自己可能热了大麻烦。面对孙蓉的质问,他整个人陷入了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