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卵蛋。
怕是森工总局的都没这派头啊!不是说在外面欠了一百多万的饥荒吗?这到底是咋个情况啊!
一时间,人群之中哄哄着,各自心里关于李宪这一段时间在外面混的好还是不好,老李家到底是行还是不行的界限,越来越模糊。
不仅是这些人,包括李友和吴胜利在内的家里人也都身处诧异之中。
特别是李友。
此时他满脑子浑浑噩噩,瞅一眼车旁那三个彪乎乎的汉子,瞅一样那这辈子都不敢想的汽车,再瞅一眼自己的儿子。
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这小子在外边儿干啥了呀?!怕不是走了歪道儿,把命卖了吧!
贫瘠本分的思维,让他根本无法想到到底是什么样的际遇,能让人大老远特意送台二十多万的车当年货。
二十多万的家伙事,随手就送人,这得是多大的份子?得是啥人呐!
家里有矿啊?还是拦路抢劫啊!
此时,他的心里全是系着儿子安危的惶恐,丝毫没有喜悦。
李宪却没注意到周围人的各色反应,想了想,低声笑着问赵四道:“六爷在北面倒了多少回来?”
赵四儿嘿嘿一乐,伸手做了个“九”的手势,“差一点儿一千台,发了一千三百多个车皮。”
听到这个数字,李宪暗暗咋舌。果然,这才是大倒爷的风采。
想到九百多台机床可能创造的利润,他不推辞了。直接一挥手,“那行,六爷的情我就领了!”说着,他拉住赵四,对着后面那三人一招手,“来来来,兄弟们进屋,都到了咱家了,中午可得好好喝点儿。”
赵四却没动,直接推辞称自己跑了一冬还没回家,趁着天头还早,得马上跟兄弟们回去。现在走晚上能到家,要是喝点儿酒耽误了,那就又得等一天。
之前从俄罗斯回来的时候,李宪知道他家就是海林市的,离北林不远。
跟着程六虽然风光,可也辛苦。一年到头都往返于俄罗斯和哈尔滨,没有啥时间陪家里。现在眼看着就要过年,倒也实在不好硬留。
他只好让邹妮包了点儿昨天烀好的猪头肉和肉焖子,又从年货里拽了些烟酒硬塞到了赵四的车上。
待将人送走,李宪才发现,围在门口的人群竟然已经散去了一大半。而就连剩下的那些,望向自己的眼神也明显没了刚才的底气。
看到了站在人前楞模楞眼的高大义,他勾了勾嘴角。
“高叔,进屋唠?”
看着李宪这个从小自己看着从光腚娃娃长成的小子,高大义迷茫了。
此前,他只知道李宪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搞了大批的原木批条,昨天又知道他认了个退了休的罹夫科长当干爹。
这他都不怕,可是看着那在阳冬白雪间锃明瓦亮的切诺基,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发虚。
面对李宪的邀请,他没吭气儿,直接转身拨开人群走了。
随着他的离去,剩下的人也带着满脸的狐疑各自散去。见身边没了人助威,刘广发也撂下了一句狠话,混进了人群之中。
见到这一幕,李宪呵呵一笑。对在门口站了半天,一肚子疑问的家人一挥手,回了屋。
下午。
“李家老二在外面发了大财!”
“李老二在外面入了黑涩会!”
“李老二那一百六十多万的饥荒已经还上了,还赚了大钱!”
“”
“李老二被一个叫柳叶的哈尔滨富婆给包了!据说那富婆六十多岁,香港回来的,家里老有钱了!”
等等等等,十几个版本的最新八卦,在林场正式诞生。并以燎原野火般的速度,在家家户户的灶台边,饭桌上,院墙两侧......传开了!
而老李家主屋的炕上,李友却正襟危坐,拿出了三堂会审的架势,狠狠的拍了拍桌子。
“狗日的!老实交代,你在外面都干了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