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摊子不大，只摆了四张桌子，每张桌子并着四张椅子。乔伊灵和祁云到时，正好还空着一张桌子，于是乔伊灵和祁云坐下。

这摊子只有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小伙计忙着干活。

“老板娘一碗豆腐脑。”祁云喊道。

“好嘞！客官你等着！”老板娘麻利地盛了一碗香喷喷的豆腐脑，然后又添加了各种佐料。不到片刻功夫，那豆腐脑就被送上来了。

“客观您慢用，这是香菜，客官要是喜欢可以往里头加一点香菜。”老板娘说完后，就立马去重新干活。

这白白嫩嫩的豆腐脑，陪着那咸香的汤汁，还没吃，就让人口水直流，真的是太香了！

“灵儿，你要加香菜不？”祁云问道。

乔伊灵摇头，“不要。”

说着，乔伊灵就迫不及待地用勺子吃了起来。祁云也拿起勺子吃起来。

这豆腐脑不止是闻着香，这吃起来更香啊！豆腐脑滑嫩可口，一进嘴里好像就能顺着喉咙流下去，还有这汤汁也鲜美。乔伊灵不是没吃过豆腐脑，夏荷也经常会在早膳里做豆腐脑，夏荷的手艺不错，但是比起这家的豆腐脑就有些逊色了。

“真不愧是祖传的手艺。好吃好吃，真的是太好吃了。”要不是肚子不允许，乔伊灵真想再叫一碗。

祁云正要开口，这时一阵喧闹声传来。乔伊灵和祁云吃豆腐脑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朝着声源地看去。

“公子对不起，对不起。孩子年纪小，调皮不懂事，他真的不是故意弄脏你的衣服的。这衣服我会陪。”只见一穿着补丁的妇人正抱着一三四岁的孩子，一脸不好意思冲着一穿着深豆绿细棉衣裳的年轻男子道歉。

男子身上穿的深豆绿细棉衣裳左下角有两个黑色的手印。再看那妇人抱着的孩子手上就脏兮兮的。

“你知道我身上的衣裳多少钱嘛！我这衣裳可是花了整整五两银子买来的！”男子一脸愤怒地瞪着妇人。

“那衣裳要五两银子？”乔伊灵指着男子身上的衣裳，不可置信地开口。这种细棉衣裳，在京城买最多也就个三四两银子，这要是在外地买，那就更便宜了。乔伊灵怎么看怎么都看不出那衣裳能值五两银子。完全不到这价啊！

妇人在听到五两银子时，瞳孔骤然收缩。妇人穿的是打补丁的衣裳，面容沧桑憔悴，可想而知她的条件不是很好。五两银子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公子，这衣裳只是弄脏了。我可以帮你把衣服洗干净。我这里只有二两银子，我赔您二两银子可否？”妇人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算什么东西！就你这样的下贱人，你还配洗本公子的衣裳！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本公子可是举人！像你这样的贱民，你以为你有资格为本公子洗衣裳吗？这衣服被你那下贱的儿子弄脏了，你以为本公子还会穿嘛！”男子嚣张十足的声音响起。

“这种人能考上举人？”乔伊灵对此感到十分奇怪。这种人品的人读书能好？妇人的儿子弄脏了衣裳，她没有推脱责任，也没有借口孩子小，就想赖账。妇人已经拿出自己能拿出的一切来赔偿了，可这人却还是咄咄逼人，这未免也太过分了。还有妇人怎么也算不上是贱民吧！

这种人能考上举人？主考官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

祁云看向男子的眼神也是幽深莫测，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男子的态度令许多人不满，众人纷纷开始为妇人说话，甚至有人愿意出钱帮忙。但妇人拒绝了，“这钱我会陪的。举人老爷，能否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保证会将银子赔给你的。”

“三个月？你这是在施缓兵之计吧！你以为本公子有这么蠢？”

被妇人抱着的孩子终于开口了，“娘，不是我弄脏他的衣裳的。我就在路边玩儿泥巴，是他突然闯过来，我被他撞倒了，这才不小心弄脏了他的衣裳。”

男子大怒，“混账东西！小小年纪就胡说八道，我看你是有娘生没爹养吧！你知不知道我是举人，轮得到你来污蔑我！”

孩子被吓坏了，重新缩回妇人的怀抱。

有几个看不过眼的，当场就说，“既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不如去官府，让官老爷看看到底是谁对谁错！”

“没错！这法子好！”

“我刚才看到了，这孩子说的是真的。该是举人老爷你赔偿这对母子！你看看你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

男子顿时恼羞成怒，“滚！滚！滚！本公子懒得跟你们这样的蚁民说话！”男子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众人冲着男子的背后指指点点，而妇人抱起儿子向众人道谢。

乔伊灵看完了全过程，倒是觉得愈发无语，“这会读书的，人品未必好。要是这样的人当上官，老百姓怕是要受苦了。”

乔伊灵说完，见祁云不说话，于是用手指戳了戳祁云的胳膊，“怎么了？”

祁云回过神，“你说的很对。这种人要是当了官儿，百姓的日子是不好过。”

“要我说科举的内容太过单一了。只考四书五经。会读四书五经的人不一定能当好官啊。就说当县令好了，你要是不懂民生经济，不懂断案，你还当什么县令？可惜科举里是不会考这些的。”乔伊灵不禁感慨出声。这方面现代就好太多了，你要想去财务部工作，你要是不是财务精英你就别想了。你想去司法部门工作，你没通过司法考试那你也别想了。还有……

不说那些人的本事怎么样，但是有一点了，他们是专业人才啊！不像古代，只生产所谓的四书五经人才。

祁云若有所思地看向乔伊灵，后者被他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你这么看我做什么？不同意我的话？也是，四书五经，孔孟之道才是主流。民生经济，仵作断案，这些在你眼里看来都是下九流的行当。就当我没有说啊，或者当我发发牢骚而已。”

“不是。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你的主意蛮不错的。我想以后可以实行一下，科举不一定只考四书五经。”

乔伊灵眼睛一亮，“你真的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祁云点头，“真的。”

“那我跟你说件事。我四哥（乔跃）他读书不成，但我发现他对做生意什么还是很有一套。不过有我祖父在，我四哥是别想经商了。但我不想埋没我四哥的本事，你能不能让我四哥去内务府当官儿？”

“你倒是直接伸手跟我要官了。”祁云倒是不生气，这种当面被人要官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你答应不答应。不答应就当我没说。”

“等我见一见你四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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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