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不慌不忙,让后厨的人做好热菜的准备,前厅的炭炉添了新的炭,烧得更旺了些。
一刻钟后,人到齐了,座位都是随机的,洛元香故意不早不晚,挑了秦君郁右边的位置坐下,而他左边就是秦冠清。
箫云筝挽着年宿宿姗姗来迟,两人有说有笑的,看到座位就坐下了,一点也不在意自己隔壁是谁。
得意的洛元香一下子就像小丑似的笑不出来了,觉得自己占据的一点优势因为年宿宿的无所谓而消失殆尽。
洛元香脸色难看,秦君郁注意到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热过一遍的菜被端上桌,以清淡为主,有米粥、鸣牙饼、粨糕和几样江南的特色小吃,种类丰富,色香味俱全。
箫云筝迫不及待动筷,先吃了一块鸣牙饼,酥脆香甜,却又不腻口,好吃到眯起眼睛,只能发出“嗯!嗯!”的感叹。
都是自家人,便没那么多讲究,年宿宿也夹了块粨糕,鹅黄色的外表,入口香甜,不粘不坚,软硬适中。
“好吃好吃!”年宿宿赞不绝口。
秦君郁和秦冠清看饿了,纷纷举筷。
洛元香手足无措,等他们碗里都有了食物,她才给自己盛了碗米粥,小口小口嗫着,目光时不时打量一下他们。
见大家都随意放松,她紧绷的神经缓缓松懈下来。
只是她才稍微自在了一会儿,秦君郁便云淡风轻地打破了这份其乐融融的场面,“用完早膳,洛姑娘就离开颐安园吧。”
箫云筝震惊,秦冠清诧异。
前厅一下子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在一旁等待传唤的管家十分机灵,挥挥手让随侍的丫鬟撤了出去。
“为什么呀?”箫云筝放下筷子,“郁哥你不是……”
不是要纳洛姑娘做妾吗?怎么才到余杭一天就把人赶走?要人家留下来的是他,现在赶人家走的也是他,箫云筝觉得这样太不厚道了。
但这些话她不敢说,至少现在不敢,因,气氛实在凝重,将她的情绪也往下压了压。
秦冠清虽好奇,却没问,而是瞥了眼年宿宿,更坚定了不开口的想法。
年宿宿并不意外,反而在观察洛元香的反应,说明她大概率提前知晓了内情,且这个内情足以让她做出赶洛元香走的决定。
可想而知,一定发生了大事。
秦冠清以示尊敬,没再动筷,静静看戏。
始作俑者秦君郁却跟没事人一样舀了口粥放进嘴里,他反而还露出疑惑地表情来,目光从几人脸上一一扫过:“怎么了?都看着我干嘛?吃啊。”
他以身作则,夹了块粕糕,仿佛刚刚将洛元香“请”走的不是他。
当然,除了秦君郁,没一个人敢动筷,都怀着忐忑的心。
洛元香等了一会儿,没人为她说话,秦君郁也不解释,并且看他这态度是不打算解释了,她只好哽咽着问:“公子,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惹你不开心了?还是说,公子觉得我有哪里做得不够好?我可以改,可以学。”
洛元香滚下两行热泪,“公子能不能别赶我走?”
她的目光带着讨好,像一只可怜的,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正摇着尾巴挽留主人的心。
秦君郁看都没看她一眼,“洛姑娘这么想知道原因吗?”
洛元香心一沉,直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