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在客栈的二层走廊的尽头。
几人站在栏杆处往下瞧,便是繁华的夜市,人声鼎沸。
秦君郁先发话:“先前在钟离郡就说要给洛姑娘一笔银子让她离开,但由于伤势严重,又将她留了下来。”
“现在她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将这件事提上日程了。”
几人面面相觑。
秦冠清双臂环胸,倚靠栏杆,姿态慵懒,“大哥说得有道理,还有七八日就到余杭了,年姑娘和大哥要到仙临寺去祈福,箫姑娘要去寻箫公子,到时洛姑娘跟着我们属实是个麻烦。”
“与其到时候为难,倒不如现在好聚好散。”
他挑眉看向箫云筝,“小妹,你说是不是。”
这半个月,他们三人在洛元香面前假扮兄妹,秦冠清喊箫云筝“小妹”都喊习惯了,洛元香喊他“箫二公子”,他应得也顺口。
箫云筝却不承认自己有这么一个吊儿郎当的二哥,“我可担不起二皇子这一声‘小妹’。”
秦冠清被噎得说不出话。
这种场合她也懒得和秦冠清绊嘴,箫云筝挽上年宿宿的胳膊,“我倒觉得不急,如果洛姑娘也要到余杭郡去,我们何不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呢?反正都同行大半月了,也不差这几天。”
青玉和阿隼自知没有发言权,像两尊佛像一样杵在秦君郁左右两边。
秦君郁:“不行,等到了余杭,万一她又有别的借口要跟着我们怎么办?我与年姑娘家家去仙临寺肯定不能带着她,云筝去寻剑霆更不可能让她跟着。”
三人的目光缓缓看向秦冠清。
秦冠清惶恐,连忙摇头摆手:“别看我啊,洛姑娘跟着我去寻花觅柳,花前月下,更不好吧?”
“这倒也是。”箫云筝摸着下点了点头。
秦君郁:“所以分道扬镳,越早越好。”
“洛姑娘要是想到余杭,不过八九日路程,租一辆马车完全可以独自一人过去。”
箫云筝发觉不对劲,狐疑地盯着秦君郁看,“不对啊郁哥,你怎么这么急着让洛姑娘离开呢?我记得你对洛姑娘的事从来都不上心的,怎么这次……”
“我没有。”秦君郁矢口否认,“我是担心身份暴露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两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局面僵持。
年宿宿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年姑娘。”秦冠清看不下去,缓和氛围,“洛姑娘一开始跟着我们,是因她父亲意外身亡,一个姑娘家孤身一人实在危险,所以捎了她一程。”
“后来,她跟着我们,是因她救过你,我们并非忘恩负义之人,但……无论如何,我们能报答她的方式,也只有给她一笔丰厚的财富。”
“所以要现在分开,还是到余杭再说,不如让年姑娘决定吧。”
另外两人没有意见。
年宿宿沉思良久,幕色沉沉,心却悬了起来。
藏在露台入口后的洛元香揪紧了手帕,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原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撞见他们在密谋要把自己丢下的事,她又气又恼。
洛元香竖起耳朵,等待着年宿宿的答案。
年宿宿抬头看着顶上的弯月,叹了口气,“洛姑娘在钟离郡时就想离开,只不过出现了一些意外,所以才跟着我们到了这,不如问问她是怎么想的,再做决定。”
正好趁此机会,打探一下洛元香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