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很多事要问的。
三刻钟过去,沁香居的火终于扑灭了。
悬吊的尸体因麻绳被烧断,也掉了下来,房中几处木梁烧断砸下,有一根将尸体压住,需得几个人合力抬起。
李知义在院中等着,却见侍卫一批批进去,又一批批捂着嘴巴跑出来,好几人撑着树低头呕吐。
“怎么回事?”李知义上前抓住一个侍卫:“人……尺体怎么还不抬出来?”
侍卫捂着嘴巴干呕了几下,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他往那边看了眼,再不敢回头,“老……老爷yue……小姐的尸体烧yue……烧焦了。”
李知义身子一晃,既是被烧,焦了也是意料之中的,怎么一个两个这么大反应。
他松开侍卫,稳了稳心神走进浓烟滚滚的废墟,有好几名丫鬟打着灯笼照亮,众人围着的正是那具焦尸。
李知义往那地上一瞧,只见尸体的胳膊和腿裸露在外,有些地方已经焦成了黑炭,有些地方却……却在滋滋冒油,仿佛能闻见肉香味。
他捂着胸口踉踉跄跄跑开,也吐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那个震憾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焦尸的手腕上戴的银镯子他认得,那是李瑶鸢的母亲离世时留下的,这么些年李瑶鸢一直戴没舍得取下来。
他闭了闭眼,忽然感觉头重脚轻,一阵天眩地转晕了过去。
“老爷!”
翌日。
箫剑霆骑着白马,穿着大红婚服欢欢喜喜地去接亲,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好不热闹。
这条路并不路过李府,他连匆匆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而妾室进门是无需接亲的,只待吉时一到,偏用桥子抬到偏门,进了府就是了,什么拜堂、摆酒,一应没有。
纳妾比娶妻简单许多。
箫剑霆心事重重,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王月娇在闺房与父亲告别,被红娘背着出了门,上花桥,起程回箫家。
王际中看着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逐渐远去,心头一酸,老泪纵横。
门口前大红的鞭炮纸被风一卷,扬扬洒洒地飘起,落下,飘起,落下……
王际中摸了把泪,转身回府。
箫府门外围了不少凑热闹的人,其中既有普通百姓,也有箫府的座上宾。娶媳妇这样的热闹不常见,他们自然不愿意错过。
箫大人携箫鹤林和箫云筝候在门前,与几位官说说笑笑。
门口摆好了马鞍和火盆,只等新娘子过来。
迎接队伍锣鼓喧天,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众人纷纷翘首以盼,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
箫剑霆骑白马,威风凛凛,他们仿佛看到了战地上那个威震八方的少年将军,他眉头紧皱,添了几分霸气。
不一会儿,队伍靠近,白马稳稳停在箫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