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边还站着个抖如筛糠的年巧月。
年巧月搓了搓双臂,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目光紧盯着远处的拐角,期待着,盼望着。
她与秦泽海已经在城楼上待了两个时辰了,三月底四月初的天不算冷,可也禁不住这么吹,她双腿抖得几乎站不住。
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更别说人了。
等得越久,年巧月心中就越不安,总觉得有变数。
秦泽海也等得不耐烦了,冷声质问道:“你不是说李瑶鸢今晚从西门走吗?怎么还不见人来?”
年巧月支支吾吾,“呃……或许是有什么意外耽误了呢,毕竟逃婚是大事,李大人若起疑心提前防着,可不是那么好走的。”
她只能这么劝服秦泽海,同时也是安抚自己不安的心。
秦泽海“哼”了一声,没再问下去。
不一会儿,一个侍卫匆匆跑上城楼,跪倒在秦泽海脚边气喘吁吁道:“王爷!不好了!李府走水了!而且……而且烧的是李姑娘的院子。”
“什么!”两人几乎同时发出震惊的声音。
秦泽海一把揪起侍卫的领子,逼迫他抬头看自己。
侍卫被那阴狠的眼神吓得心惊胆颤。
“到底是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年巧月也紧张得出了一身汗,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撇了秦泽海一眼。
侍卫声音打颤,“呃呃……据说是李姑娘在房中上吊自焚了,等府里人赶过去时已经迟了。现……现在火还没灭掉呢……”
秦泽海冷着脸将侍卫甩开,瞪向年巧月,“你不是说年宿宿会带李瑶鸢从西门离开吗?”他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声音。
年巧月搅着手帕,差点给他跪下。
暗自腹诽:年宿宿就是这么和她说的,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其中出了意外也是有可能的,她怎能保证每一步都往规划好的方向发展呢?
她心中委屈,此事并非她的错,仁亲王凭什么将火发到她身上。
可再委屈,年巧月也能咽回肚子里。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我们的目白达成了不是吗?”她小心翼翼抬眸,“虽说不是您亲手杀的,可李瑶鸢自己上吊自焚,岂不是更好?这样您就不用卷入这场纷争中了。”
年巧月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明明已经达成目的,却还要发火。
秦泽海冷静下来一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他震袖转身,“去盯着李府,要确保死的人是李瑶鸢。”
侍卫领命退下。
年巧月松了口气,看着他逆光的背影,如同黑夜的鬼魅,心底发寒。
李府。
婉桃哭得撕心裂肺,被两个婆子架着,没能冲进火场中,但人已经颓废地坐在地上,几十个人灭火的吵杂声都没能盖过她凄凉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