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瞪他一瞪,把糕点拎远了些,“你方才还说和别家没什么不同,可不准吃!”
“这么小气做什么?我不过随口一说……”
惊蛰懊悔不已,就不该贪一时嘴快,又把这个姑奶奶给得罪了。
他馋了一路了,就想尝尝那精致的糕点是什么味道,几次央求知画让他偷吃一个,知画都严词拒绝。
如今一个现成的机会就这么让他亲手葬送了……
知画没理他,而是把糕点递给年宿宿,“小姐,听说瑞香斋的糕点既漂亮新奇,又香糯美味,您真的不尝一下嘛?”她语气中满是惋惜。
瑞香斋的糕点虽受追捧,但价格也不低,普通老百姓根本吃不起,多是小姐、少爷们购买。
于是民间隐隐有攀比之风盛行,谁吃得起瑞香斋的糕点,谁就好像和富家的小姐、少爷一样身份尊贵。
知画也很想尝尝这糕点是什么味道,可她觉得小姐是相府的大小姐,更应该品尝。
年宿宿摇头。
她从袖中拿出信封递给知画,“偷偷把这封信送到郦清苑去,别叫人看见了。”
“郦清苑?”知画对这个名字既陌生又熟悉,“小姐要送信给什么人?”
知画只听说过郦清苑是京中某位大人物的私宅,但里头究竟长什么样,住着谁,都无人知晓。
郦清苑,是一处很神秘的存在。
年宿宿也不知道郦清苑对秦君郁来说意味着什么,是一处闲置的私宅,还是他藏秘密的地方?
她没说,知画就没问下去了。
知画不情不愿地把瑞香斋的糕点给了惊蛰,她喊牙切齿恐吓他:“要是我回来发现你全吃完了,那你也完了!”
惊蛰朝她做了个鬼脸,拎着东西欢欢喜喜跑回了后院,又是一副欠揍模样。
待惊蛰走了,年宿宿才附唇在知画耳朵交代了几句话,知画点点头,把信揣在怀里匆匆出门去。
她并非有意瞒着惊蛰,但此事事关秦君郁,惊蛰一向不喜欢他,这两个冤家能避则避得好。
知画小心揣着住,脑子里不停地重复小姐嘱咐的话。
郦清苑地处偏僻,鲜少有人走到这条街来,连道上的雪都没人铲开,知画不由得怀疑,这郦清苑真的有人住吗?
厚厚的棉鞋踩进雪里发出“吱呀”声,在空荡荡的街道里格外清晰。
知画走到厚重高大的宅门前,连门上的铜环都落了灰,可见许久不曾有人来过。
寒风瑟瑟,耳边刮过呜呜声,曾薄的身形在这幢高大的宅子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知画心里没由来的害怕,一度起了逃跑的念头,可怀里的信温热,她咬牙,拍敲门,心里打着节奏。
先拍四下,接上三下,隔一会儿再拍五下,接上四下,最后一下。
知画敲完门,往后退了几步,心中忐忑不安。
谁知这门会不会开呢?若开了住在这里头的会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