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思考起惊蛰方才的话,什么叫选秦君郁不选玄机?这事和玄机有什么关系?
“你……”她想反驳都不知从何说起。
惊蛰难不成是担心她成了太子妃再与玄机有来往,玄机会被天玄山庄的人诟病?
且不说她与秦君郁八字还没一撇呢,就算真有什么,也连累不到玄机。
她和玄机之所以能成为朋友,且来往密切,是因为她要帮玄机解毒。玄机中毒之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自然不会有人知晓他们二人的关系,谈何连累?
为何惊蛰一副替玄机抱不平的模样?
她无法透露内情给他,只能无力地说一句:“我和殿下的关系并非你想的那样。”
惊蛰显然不信,“他都送你镯子了!还……还说不是我想的那样。”他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年宿宿拿起烧火棍翻了翻盆里的炭,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以为然地道:“一份新年礼物罢了。”
惊蛰脸上露出异样的表情,像震惊又像是疑惑,五官几乎拧成一团。
她心突然一紧,想到了什么,侧目看他。
惊蛰脸色难看,她更紧张了,又问:“送镯子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惊蛰没好气地解释:“大小姐,到底你是盛京人还是我是盛京人啊。
男子给女子送手镯便是许诺会娶她的意思,就是老百姓家的女儿也不敢随便收男子的手镯,更别说是你们这种世家小姐,最是重礼仪守规矩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甚至有些鄙夷,倒不是对年宿宿有意见,而是他对世家大族、地方豪强,一向没有好脸。
在他看来,不过都是仗势欺人的恶鬼。
年宿宿立马红脸,不敢再看他,怕被发现情绪异常。
她嘴上敷衍惊蛰说秦君郁送她镯子没有别的含义,脑子却是止不住地思考:为什么秦君郁要送她镯子?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在城楼上她甚至叫他亲自帮自己戴上!
年宿宿顿时羞愧难当,秦君郁不会因此误会她,以为是默认了些什么吧?
一想到这些,她就心乱如麻,连同腕上的镯子也变得烫手,越看越觉得烦躁。
原本答应要和惊蛰、知画一起剪窗花,她现在心情全无,便让知画和惊蛰把东西拿到偏殿去,她要休息。
知画看出她心情不好,不敢问,依言照做。
知画拿着剪刀、红纸还有剪好的窗花先一步去了偏殿。
惊蛰手里端着几盒糕点,神情落寞,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眼坐在榻上发呆的年宿宿。
忍不住再次提醒:“大小姐,你想清楚了,我们可庄主比那谁好一万倍,千万别被骗了。”
他能看出来庄主对这位大小姐的感情不一般,出于私心和各方面的对比,他都认为庄主比秦君郁更配得上大小姐。
可庄主行踪不定,倒是秦君郁时常在她面前晃悠,惊蛰不由得生出危机感,于是借着镯子的由头提醒她。
年宿宿没有答话,仍旧呆看着一处,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他的话。
惊蛰悻悻地关上门,捧着糕点到偏殿去寻知画。
少年心事,来得快去得也快,惊蛰很快就忘却了方才的烦恼,高高兴兴地向知画讨教剪纸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