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楚泽的叙述,孙正德给楚泽竖了个大拇指:“咱今天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之前会被你骗得那么惨了。”
“因为你没他损。”朱樉哈哈乐着直言不讳。
楚泽转头给了他一脚,没好气道:“拆咱的台,很开心是吧?”
“对啊,很开心!”
他们在这里笑闹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激动的女声:“大人在吗?求求爷,给咱通报一声,咱想见见大人,当面给大人致谢。”
这声音挺熟的,楚泽刚在县衙里听过。
是王李氏。
朱樉侧头对楚泽挤眉弄眼地道:“你要的谢礼到了。”
楚泽眉目冷淡,答道:“到没到还不一定呢,得等人进来了才知道。让她进来吧。”后面这话,是对守门的赵四说的。
他的声音将将落下,帘子便被人打开。
眼睛哭得肿肿的王李氏,带着自家儿子三步并两步地走到楚泽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朝着他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犹还带着哭音的声音响起:“大人,之前是咱这些小老百姓没见识,给大人添了麻烦。这次要不是大人相助,咱老王家可就完了。”说着,又是三个响头。
王李氏身体跪得笔直,她抹了把眼泪,直勾勾地望着楚泽,掷地有声:“这恩情,咱一辈子都不会望,咱没什么可报答大人的,只能全力支持大人修水渠,那田啊,咱一分钱不要,全送给大人,任凭大人处理。”
她又深深地拜了下去。
楚泽挑了下眉。
这女人的话说得到是体面,看样子是被人指点过的。
也好。
省了他的事了。
楚泽道:“不必,云幡赌坊本就是此地毒瘤,咱也只是顺手处理了。这田,该如何算,还是如何算,不需要你让。”他对刘境抬了抬手,吩咐,“按你们之前拟定好的银子给她。”
刘境:“是。”
王李氏震惊抬头,眼中闪着不可置信的光。
“大人这怎么能行呢,大人刚帮过咱母子,咱不能不念恩情啊。”话是这么说,但眼睛却不断地往拿钱的刘境身上瞟。
还是爱财。
但世人有几个不爱财呢?
楚泽自己还爱呢。
“拿着吧,咱说了,救你儿子跟田没关系。”楚泽接过银子,递给王李氏。
王李氏欣喜地双手接过。
在来时,村长便提醒她了,说楚大人救了她一家的命,他们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王李氏思来想去,也没想到好的法子,只想到了楚泽在修水渠。
这才决定将田让出来。
楚泽给不给银子,王李氏都不在意。
若是能给,自然是最好的。
如果不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此时,王李氏看着手里的银子,眼泪又要往外冒了。
她拉着自家儿子,不断地给楚泽磕头,还将自家儿子往楚泽面前推:“大人,咱就是个村妇,说不出好听的话来。你救了咱,又给了咱银子,咱不能不报答。咱们母子没旁的可以谢大人的,就免费给大人上工吧。大人什么时候修好这水渠,咱就给大人免费做工到什么时候。”
“说话。”王李氏拍了王海的后脑勺一下。
王海捂着被拍疼的后脑勺,不情不愿地唔唔两声,算是答应。
这楚泽很乐意啊。
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王李氏见楚泽答应,立刻眉开眼笑地拉着自家儿子道了谢,然后直直地往工地跑去。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朱樉感叹:“没看出来,明明是个钻进钱眼儿里的人,竟然也有不要钱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