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
花谷拉着雨宫雅柊一起站在门口,送爸爸出门上学。
“路上小心。”
花谷抓住爸爸的衣角,嘿嘿笑着不让他走,然后小手又拉了下雨宫雅柊的衣袖,眼神撺掇她,快去整理一下爸爸戴的白色围巾。
坐在轮椅上的雨宫雅柊微微侧过头,忸怩地站起来,伸手帮北原贤人系紧围巾。
“路上小心”她细若蚊声地说道。
花谷眼神揶揄地看着爸爸有点无所适从地咳嗽几声,转过身离家。
目送爸爸离开,门关上,个头比轮椅高不了多少的花谷笑嘻嘻地推着轮椅,回到客厅。
“雨宫姐姐,过会儿我帮你洗澡吧。”
雨宫雅柊果断拒绝道:“我自己洗。”
“石膏进水怎么办。”花谷仍不死心。
“我会拿塑料袋套上。”
“那我帮雨宫姐姐穿衣服?”
“不用。”
“那我帮雨宫姐姐拿花洒?”
“不需要。”
将轮椅推到沙发旁边,雨宫雅柊躺到沙发上,花谷挨着她坐下,雨宫雅柊不自然地缩起身子,尽量远离不去碰花谷。
花谷也不气馁,雨宫姐姐身子属于比较敏感的类型,除了爸爸可以碰她,就连跟她一起从小玩到大的琴音姐都不行,每次捉弄雨宫姐姐她都十分抗拒,更别说自己这个才加入不久的外人。
不过胜利已经就在眼前。
按照现状发展下去,只要不出意外,她心里估量,应该用不了十天半个月,雨宫姐姐和爸爸就能水到渠成走在一起。
自从《周刊文春》登门道歉过后,爸爸最大的担忧隐患已经消除,无需担心以前的黑历史被挖出来,遭到雨宫姐姐的拥趸激烈反对。而且现在的《周刊文春》,都是站在爸爸这边的。
雨宫姐姐,现在也已经慢慢不装了,就差把字大大地写在脸上,展示给爸爸看:你快问我一句话,我立马就会答应你。
至于爸爸那边,虽然他一直藏着不声张,但她哪不了解爸爸,私下里,爸爸心里肯定也在琢磨这件事。
“周年校庆”花谷蹙着小眉毛,现在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
花谷无从得知,“一周目的爸爸”在雨宫姐姐的脚受伤后,后续与雨宫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她非常确定一点,那就是“一周目的爸爸”,对雨宫姐姐的好感度,绝对没有现在这么高,关系绝对没有现在这般亲密。
现在的爸爸和雨宫姐姐,两个人心照不宣,互不拆穿彼此。双方只差捅破那层都快要融化掉了的窗户纸,就能完全恢复到五年前那样,两个人亲密无间的一起做任何事情。
“按照现况周年校庆还会影响爸爸和雨宫姐姐吗”花谷很担心。
她四处张望,去拿自己的铜币。
她打算认真问一问命运引力。
这次她要打开天窗,说一些敞亮话。
花谷端端正正地坐在地上,闭上双眼,双手捧住三枚铜币,于心里询问命运引力:爸爸和雨宫姐姐,未来会一帆风顺走到一起吗?
连摇六次,卦象显现。
坎为水,上坎下坎,“坎”卦。又是静卦。
花谷怔然,“坎”卦,六十四卦里的四大难卦(屯、坎、蹇、困)之一。
“六十四卦里的四大难卦,顾名思义就知道,情况非常不妙。
坎卦,象征过程之难,重险重陷,多难多险,困难一波接一波来到,需要沉着应对,不断克服各种困难,才能安然度过危机。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花谷一时茫然不解。
按照爸爸和雨宫姐姐现在的关系进度,就算爸爸提议今晚去登记结婚,雨宫姐姐恐怕都会立马点头答应,怎么未来就困难重重了呢?
花谷急得小手直挠头,周年校庆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吓人的大事情,还是说,更远之后的未来,仍然潜藏大危机。
她忍不住再次动手摇卦,询问命运引力。
“爸爸和雨宫姐姐,因为什么事情困难重重。”
她心里不停呢喃询问,连摇六次。
上离下巽,火风“鼎”卦。还是静卦。
花谷小脸微微愣了瞬。又是火风鼎,上次她占问自己的妈妈是谁,出现的就是这个卦,同样也是静卦。
鼎,三足的青铜器。爸爸如此对她解释。
“命运引力到底在说什么啊,为什么会是青铜器,青铜器对爸爸和雨宫姐姐有关系?”花谷十分迷惑。
她回想看过的书里,关于鼎卦的所有解释。
可是她想破了头,又把那本《周易》小册子拿在手上,把鼎卦那一页足足看了十几遍,也只能看出来,鼎卦与国家祭祀、江山社稷、政治更替有关。
她实在想不通,联系不起来,鼎卦与爸爸和雨宫姐姐有何干系,差得也太远了吧!
她对周易的了解还是太粗浅,不懂高深技巧,看不出来卦象里潜藏更深的信息。
花谷只好换个思路,换个问题询问。
“花谷是不是北原贤人的亲生女儿。”
六爻显现,上巽下离,风火“家人”卦。
家人卦,毋庸置疑,命运引力坦白了,她就是北原贤人的亲生女儿。
记仇的花谷不由撇了撇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