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夏和陆翊臣从医院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一人抱着一个孩子,郁安夏怀里的嘉嘉早已经趴在她肩上睡得冒泡,悦悦也搂着陆翊臣的脖子昏昏欲睡,她和陆翊臣一路说话也没把他们吵醒。
陆澜馨的孩子是在晚上9点08分出生的,是个女孩,七斤六两,很健康。孩子出生后,产妇大出血,一度出现了危急情况,也好在医院这边准备充分,主刀医生医术又高明,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最后陆澜馨转危为安,他们这才放心离开。
郁安夏将已经睡着的嘉嘉和悦悦分别放进了儿童座椅里,自己坐上了副驾驶:“我刚刚看咱们的小侄女根本不像刚出生的小孩子那样皱巴巴,而且沈凌恒抱她她就睁眼了,以后肯定聪明,又是个贴心的小棉袄,就是澜馨姐为了生她太受罪了。”
“咱们家悦悦也很聪明贴心。”陆翊臣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下,郁安夏扭头朝他看过去,就见他望过来的深邃眼眸里含了愧疚和疼惜,“你生嘉嘉时,一定比她还要受罪吧?”
郁安夏怔了下,没想到他会再次提起这件事。
她笑了笑,柔软的掌心覆上陆翊臣清瘦的手背:“其实没有,我生嘉嘉时整个过程都是昏迷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是醒来后以为嘉嘉他……”郁安夏停下来没再继续往下说,“反正都已经过去的事了,你以后要对我更好才行。”
每个人在做下决定时,都不知道这个决定的后续会怎样。否则,这世界上大可人人幸福,不会有后悔也不会有心痛。但即便,曾经做过错误的决定,能有机会去挽回去弥补,能在才刚刚开始的余生里好好对待和珍惜。这样,依然是另一种品遍百态的幸福。
陆翊臣眼底流露一丝莫名,没有开口回应,却伸手揽在她后颈处,凑过来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这一晚,他们似乎格外需要对方。
云雨初歇,郁安夏侧趴在陆翊臣裸露的胸口,纤细的指尖轻抚他后背细密的汗珠,红唇微张着平复呼吸。
两人聊了几句,郁安夏问起郁叔平这两天身体情况怎么样。
听到陆翊臣说陪他喝了两杯她又忍不住担心:“医生说最好戒了酒的。”
“就喝了一点点。”陆翊臣准备继续往下说,余光瞧见郁安夏的眉已经绷了起来,到唇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改口说,“好,下次一定不让他喝,回头咱们给他买一本水果蔬菜汁的食谱,让他每天变着花样喝。”
郁安夏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她一笑,那颗朱砂痣仿佛鲜活了一般在眉梢跳跃。此时,整个卧室笼罩在静谧的橙黄色灯光下,郁安夏明艳的脸庞粉晕未散,眉眼间还有妩媚在流转,就连明亮的杏眸好像都染了一层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