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肯告诉我什么,那我就听什么。就算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却也还会乖乖给你找沃力恒去~~”他一边说,一边自己心里都直叹气。他啊,这个惧内的命啊。
小时候在她面前那点子蛮横,长大了全都报应回来了,而且还得是加了好几倍的。
云扶不自觉地又笑了,听着他那认命又无奈的语气,心底下藏不住小小的得意,忍不住隔着电话线摇头晃脑。
“……她不能白劫我一回,也不能白看我一回。”
靳佩弦有些呛着。
她总在他面前非提什么沃力恒看过她的事儿,她这是故意的!
“嗯,我也觉得他得为此付出代价!”他原本顺着她说得玩笑话,出口的那一刻还是藏不住了有些狠叨叨去。
正中云扶下怀。
云扶挑起唇角,头微微歪着扬起,“所以,我得叫他替我干件事儿,这才能叫一还一报了。而且就得干他对我干的、一模一样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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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佩弦有些噎住,长眉陡然高扬。
“你……这是算计谁呢?”
她傲然地笑,“对不住了,刚刚那段才是我能告诉你的那一半,接下来你想问的,是我不准备告诉你的那一半儿了。愿赌服输,你现在就可放下电话,去找沃力恒了。”
云扶想了想,“不方便直接见面,我叫人带一封信去给他吧。”
靳佩弦立即说,“那也不安全啊!要是送信的人,中途给偷看了呢?还是你都告诉我吧,我当活的传话筒。”
云扶无奈地轻啐一声,“你就为了知道那下一半儿呗?我还就偏用不着你呢!”
靳佩弦只得噘着嘴放弃,“那好吧……不如这样,你现在就写信,我回头亲自给带过去,这总行了吧?”
云扶这才欢欢喜喜地挂断了电话,赶紧坐下写信。
商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密码”,各商号之间都有独家的密押手段,云扶从小是看着这些长大的,故此就算写信,也都是绕着弯子地说。
她虽然不确定沃力恒这个蒙古人能看得懂,但是她相信孟尝君是能看懂的——孟尝君也是商人,商界解读密押的法子,总归万变不离其宗。只需她写得不那么隐晦,用正常的法子能解读就是了。
写完了信,装进新封,用火漆封上,她自不能用温庐或者她自己的章子,她想了想,便掏出她那小雪茄盒来,在火漆上头摁了个印儿。
——那小雪茄盒,就是沃力恒给她拿回来的,相信沃力恒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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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了这个活儿,她叫了张小山来,让张小山给送回大帅府去。
张小山走后,她忍不住有些眉飞色舞起来,这便叫凯瑟琳给发现了。
一大早晨那么阴郁着出门,下午就变成这样了,凯瑟琳不问才怪。
云扶悄悄笑着道,“我从小到大,只要一想招儿去折腾潘金莲儿,我的心情就可好了。不管之前遇见什么不高兴的事儿,只要把心思挪到这事儿上来,我就什么不高兴都忘了。”
凯瑟琳听了也笑,“你们两个啊,可真是冤家。”
云扶点头,“所以她也才会千方百计地算计我……不让我死,却让我生不如死,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到时候她好在一旁雪上加霜、落井下石、拍手叫好啊。”
凯瑟琳也严肃了起来,“所以波士你是打算……”
云扶笑容不减,眼角却勾起一丝冷冽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找一群草原汉子,把她给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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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凯瑟琳与云扶同甘共苦,两人在美利坚为了维持那间小酒馆,什么主意没一起出过?
可是凯瑟琳还是被云扶给吓了一大跳,“啊?”
云扶黠然而笑,“这个主意也是自己突然蹦出来的,说起来还得感谢二太太要回娘家呢……既然是她自己要回娘家,也是潘金莲儿要陪着她一起去的,那就怪不得我。”
云扶轻轻垂下眼帘,“我回一趟梨树沟都能遭劫,凭什么她们就不能同样遭劫?都说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那我跟她们二位也应该‘大同’一下儿~~”
凯瑟琳也只能摇头而笑,“波士你刚把郑公子给挤对得不得不去剿匪,回头你釜底抽薪,把他老妈和他这个位子的旧主给劫了……”
云扶点点头,“别叫我试出来就是二太太和潘金莲算计我!要不,我可不管她们是谁的老妈,又是谁的旧主,我一个都不会饶了~~”
自己这次的经历,终究没吃什么大亏去,还好商量。可是那白音的生死之谜,却是跟她妈和小弟的惨案紧密连在一起的。如果叫她顺藤摸瓜,证实今日算计她的人,就是当日纵了白音逃命去的人,那可就成了她的仇人,今生今世都不共戴天了去!
凯瑟琳小心地道,“波士,这个法子能掏出二太太和潘大小姐的实话么?”
云扶点点头,“二太太兴许难对付些,不过那潘金莲儿却是个怕死的。让她被劫,又有人吓唬着她,说要夺了她的清白……她会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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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那天,二太太邱梅香跟潘佩瑶终于一起回了梅州。
郑雪怀派去剿匪的部下,也发回了消息来。
郑雪怀这边的消息,自是不叫云扶意外——那帮人都已经死了,郑雪怀说暂时没在那片山林里发现他们的踪影,这自然是十足的大实话。
云扶特地早一点从温庐下班,还带了邱梅风一同回大帅府,罕见地主动去给二太太请安去。
一进二太太的屋子,云扶就冷眼盯着,发现了二太太的面色有些不对劲。
她自不着急上前,也不着急亲自说话,自有邱梅风那压不住深沉的人先上前了,“姐……你这是怎么了,气色有些不对啊?”
不止云扶来,各房的太太都亲自过来,包括叶小鸾她们也都过来了。
云扶自站在最末尾,听别人先说话。
叫邱梅风这一说,众人不管之前发没发现二太太神色不对头的,便也都挂起一脸的关心,上前把住二太太的手臂嘘寒问暖起来。
二太太被这样众星捧月着,没见志得意满,反倒有些尴尬,“你们都想哪儿去了?我能有什么事?我好着呢,什么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