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渐对此没什么表示。
长缨又道:“如果当天夜里我没出手,方桐和程啸他们一定已经死了,这就说明,方桐这个人也为人所忌讳。
“程啸杀方桐,应该是为了防止方桐落在我或者别人手里。我想,方桐很可能是知道那本账册藏在何处的。”
杜渐何尝不是这么认为?
“还有什么?”他问。
长缨望着他:“程啸昨夜里找你说过什么?”
杜渐瞅了她一眼。
“我觉得方桐的死捅出来的时间有点奇怪,假设程啸早就杀了方桐,他完全可以继续隐瞒不说。
“他今日在我面前气焰已经有些挡不住了,我总觉得,他似乎是有了什么恃仗。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她不自觉地把身子往前探了探,一双眼睛似灯笼似的在他脸上扫视。
杜渐别开脸,折了根墙头草捏在指尖,望着天上道:“先说说你出来做什么?”
天上有下弦月,已经进入二月下旬了。
长缨道:“镇海帮的人跟程啸有勾结。甚至可能,跟东瀛人也有勾结。因为上次拿给你的骰子,是镇海帮经营的赌坊里拿到的。
“镇海帮如果跟东瀛人有勾结,尚且可以理解为是利益所趋。但如今最后证实程啸跟镇海帮有往来,那就不简单了。”
“镇海帮?”杜渐侧目。
长缨望着他:“你跟在程啸身边三个月了,想必能察觉出一些蛛丝蚂迹?”
杜渐收回目光,半日道:“还真就见他曾经跟镇海帮的副帮主碰过两次面。”
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程啸跟镇海帮的人有什么可疑的勾结,地方上大大小小的帮派挺多,程啸既收他们的供奉,自然少不了与他们往来。
但他不知道沈长缨又是怎么会疑心到程啸和镇海帮的?
这个女人,真的是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查案怎么立功吗?
“除此之外,还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了。我就这么猜了猜。”长缨摊了摊手。
当然不全是猜的,前世里在了解长兴这件大案时她挖掘程啸,就查到过多份镇海帮与程啸有瓜葛的卷宗。
上面记载的不是很清楚,她一开始也没有打算往这方面深入,但是既然计划有变,她也就不妨去赌坊里探了一探,那日就带回两颗骰子。
而骰子上颜料居然又是东瀛人的玩意儿,这就令她有些耿耿于怀了。
杜渐显然也不会相信她是猜的。
这女人行事要是这么草率,不可能会活得到今天。
凌渊他虽未谋过面,但凌家他怎可能不了解?
尤其这几年凌晏死后,凭凌渊接手两所屯营后的雷霆作风,就可以想象他在事发之后的作为。
当然,凌晏的事究竟跟她有没有关系,未经她亲口证实,他也不能妄自确认。
“刚才我也遇到了他们帮里的人,同行的还有个东瀛人。”他把草尖揉成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