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走了,带着箭矢利刃走向了吕宋岛的百姓。
陌刀队走了十日,李宽也自嘲了十日,明明是带着大军前来征伐的,结果现在竟然成了带着大军打猎,自己明明是一军统帅,竟然成了一个钓鱼翁。
钓鱼,李宽喜欢,因为钓鱼能让人静下心,锻炼一个人的忍耐力,可是如今的他却讨厌钓鱼,哪怕是从海中掉到了大鱼也让他露不出一丝笑容。
周边的野味快被士卒们打完了,薛仁贵若是没能带着打探的消息返回,李宽也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军中是否会发生暴动?他是否能安然无恙?
这一切皆是未知之数。
李宽第一次认识到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是何等重要。
打仗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当年带着士卒攻到了广州所积累的那点自信荡然无存。
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贸然出兵,一家老小在台湾等着他回去呢!
但是,后悔之后便是无尽的怒气,李宽也知道自己不该有怒气,因为这怒火的来源他很清楚,来源王翼和陈云等人,来源于派遣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是他们没打听清楚情况才导致了现如今的情况。
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不是李宽的性格,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过于冒进了,可是他总是不免想到这些。
好在,李宽的自控能力惊人,总是能找到发泄怒气的办法。
譬如现在,他就正拿着一把横刀在肢解士卒打到的山羊,动作优美轻快,将山羊肉一块一块的从骨头上削下来,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旁的烤架上,烤制金黄的羊肉不时滴下两滴油脂,兹兹的响声和诱人的香味让人忍不住喉结上下滑动。
“谁?”守卫在李宽身边的护龙卫暴喝,长刀出鞘,如鹰鷲一般死死的盯着不远处。
“行了,没必要大惊小怪的,这周围都是士卒难道还敢有人行刺不成。”
说完,踹了一脚身边的胡庆,烦躁的心情顿时平复了下来,平静的等待着突然出来的人或者野兽。
出来的是人,还是陌刀队的成员,背着一个背篓,背篓中放着的却不是粮食,而是树皮树枝,而且从背篓的缝隙中还透射出了些金光。
树枝、树皮,李宽知道是什么,是大唐按克计算的香料,但是透射出来的金光,李宽想不到是什么东西。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不满。
“让你们带粮食返回,带香料回来作何?”
“殿下,太多了,俺们也背不动,薛少尉让俺先回来给殿下送信,让殿下派遣五百人前往。”
“这些土著有这么多粮食?”
士卒咧嘴一笑:“多,太多了,堆在粮仓里都发芽了。”
一边说一边把背篓里的香料扔到地方,一旁护龙卫和士卒一脸惋惜,败家子啊!这些香料要是拿去长安,少说也得有两三贯啊,这就扔了?
士卒现在不在意那点香料,献宝似得拿起背篓让李宽看。
还特么真是宝贝,背篓中的金子少说也得有二三十斤,李宽忍不住骂娘道:“这特么是金子。”
好在,李宽见识过不少的宝物,没多久便回神了,因为他记起来了,吕宋岛确实盛产金子,而且金子毕竟不能当饭吃,大军现在缺的是消息和粮草,金子这东西要回到了台湾才有用。
连踹了几脚,将愣神的护龙卫和士卒踹醒了,李宽问道:“薛少尉可打听出有用的消息?”
士卒见李宽毫不在意背篓中的金子,心里不由的赞叹了一句不愧是楚王殿下,笑道:“殿下,打听出来,说是在吕宋岛的北方。”
听到士卒这么一说,李宽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吕宋岛的土著是傻子,不在中西部的中央平原和比科尔平原聚集,偏偏聚集到北部的高山丘陵,让他白费一番功夫。
其实李宽不知道的是,大部分人是住在中央平原和比科尔平原的,他之所以没能找到这些人是因为他们上岸的地方不对,南北纵列的山脉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不过,这些情况是李宽在后来才发现的,现在的他正在安排士卒随陌刀队的人去收集粮食,吩咐士卒们收拾营帐,准备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