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厂只是初建,却显得井然有序,这一切还得归功于二狗同志,虽然二狗对造船一窍不通,但当了这么多年的承包队长,对于工地的管理还是很有一套,就是有问题也是一些小毛病而已。
船厂工地没细看,倒是对扩建的码头看的细致,毕竟码头才是船厂的重中之重,若是码头都未修结实,一旦涨潮,所有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好在闽州的码头还有些基础的,只需用水泥加固一番,增加码头的高度而已;不管是出自谁人之手,总之节省了李宽不少力气,倒是应该多谢谢当初修建闽州码头之人。
或许在旁人眼里码头上的工人和船厂的庄户士卒天差地别,毕竟在码头上做工要搬运大石,可没有船厂的工人那般轻松,而且干的都是费力的活儿,工钱却比庄户和士卒低,这确实说不过去;不过对于码头上做工的人来说,他们很满意,毕竟他们都是战俘,尽管工钱不高,但饭食却和船厂的工匠是一样的,可见当初俘虏他们的楚王并没有把他们当做战俘对待。而且船厂的工人也没有用奇异的眼光看待过他们,更有心思通透的人利用空闲时间打听过,他们现在的工钱已经和茶厂的工钱是一样的了,这说明他们和闽州的百姓是一样的。
至于工钱比造船厂的工钱低,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谁让他们不会造船呢?没有技术,工钱低一些也是正常的,要知道他们在码头做工也有十几日了,对于码头上发生的事还是了解的。
当初码头居住的那几户僚人就是因为会一点造船技术便被征召到了船厂,听说还是什么船厂的主任,工钱更是高的发指,仅仅一个月就有五百文的工钱,甚至比许多在船厂做工的汉人工钱还高,可见楚王并没有对僚人和汉人区别对待,所以对于工钱差异,他们还是信服的。
确实,当初在闽州码头的那几户人家被李宽征召到了造船厂,毕竟在海边为生多年,多少还是懂一些技术的,被征召也是合理的,毕竟光是靠李明言一家是不够支撑闽州船厂的建立的,总需要一些打下手的人。
既然来了码头,李宽势必要问问在码头做工的人的情况,找了几个代表,谈了谈近况,大致了解下码头做工的僚人的情况,总体上来说是好的,僚人和庄户们相处的也算融洽,这些战俘对自己也算得上是感恩戴德,就是总用汉人来称呼庄户们这点让李宽不太满意,所以他召集了上百位战俘聚在了一起。
“本王刚刚问了问你们现在的情况,听说你们是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但是本王却不满意的。”李宽拿着从二狗那里找来的木制喇叭大声吼道。
其中能听懂汉语的人慌了,要知道他们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他们是战俘,按照岭南的规矩,若是土王老爷们不满意了,那结果就是杀。
现在的日子尽管累,却是安稳的,至少不用担心一家受饿了,他们可不想被李宽处决了。
懂得汉语的人当即便跪下了,身边不明所以的人纷纷看向这些懂得李宽说的意思的同伴,待他们也明白李宽不满意之后,人群全跪下了,操着李宽听不懂的口音,纷纷求情。
“你们在码头上脚踏实地的做工,本王很满意,可是不满意你们称呼船厂的工匠们为汉人,什么汉人、僚人,在本王眼里你们都是闽州的百姓,大家都是闽州人。你们说说,你们这样的态度本王能满意吗?大家同样都是靠自己本事吃饭的人,所以你们不用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若是有精力的,同样可以去船厂学习造船技术,若是能学会,能提出合理的建议,本王不吝赏赐。”
说完,李宽便将喇叭递给一旁的夜歌,待夜歌翻译完李宽的话之后,码头上跪地的人群纷纷磕头,泪花在眼眶中打转。
尽管李宽的做法是收拢人心,可是能做到这样来收拢人心,李明言认为自己没有跟错人,活该大唐江山是李家的,毕竟李氏的皇族都能这般宽厚,那大唐的陛下又该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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