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老师!”钟无艳惊喜道。
夫子苦笑着摇了摇头,神情中闪过了一丝无奈:“这是最后一次了,你最好奉劝你那夫君不要抱有借助稷下之力复国的念头”
“否则夫子虽老,但还是提得动刀的。”
钟无艳郑重地点了点头。
或许在很多人眼中,夫子已经很久没有和人动过手了,对于夫子的形象,虽然崇高如世间巅峰,但对于其实力反倒看得不是很重了。
就像人们一提到唐皇武则天,所想到的第一点绝不是其个人武力上的强大,而是其文韬武略以及背后的国家。
毕竟都当了皇帝了,普天之下值得其亲自动手的存在已然是少之又少。
这样的比较很贴切。
现如今只有那些辈分极高,寿命久远的武道人仙与魔道巨擘们还记得当年,由夫子一人一剑所掀起的滔天血海,积尸成山。
无数同辈的天骄陨落于其手,那些曾经惊才艳艳,放到现在能够撑起一个庞大家族未来的天之骄子在那莽荒的年代就如同流星一般陨落于其手。
那可是个一言不合,就杀人全家,覆灭整族的杀星。
钟无艳哪怕到现在仍旧清楚地记得夫子当年最常说的一句话:“教不成的话,就杀掉吧。”
只可惜当年肆无忌惮的年轻夫子已经一去不复返,现在的夫子需要守护整个稷下书院,所以他变了许多,因为有了在意的东西,便再不想以往孑然一身而来得肆无忌惮。
钟无艳很清楚夫子为了稷下做出了多少改变与牺牲,所以此刻涌上心头的是浓郁的愧疚。
她忍不住想起了当年,在她因为魔种混血,从而倍受欺凌,流浪到稷下的时候,是夫子接纳了她。
那个时候的她鲁莽而又任性,不知闯了多少祸,她一次又一次地以为夫子会赶她离开,但最终夫子没有,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帮她收拾烂摊子。
甚至到后来偷空三贤者的积蓄出走,三年后又带着一身伤病回来,仍旧是夫子帮她解决了追兵,只是她用来报答他的是又一次的背叛。
而且这一次她席卷走了更珍贵的财富——稷下的藏书阁。
然而夫子仍旧宽容地原谅了她,所以她还给夫子的是整个稷下的土地,成为齐国王妃的她有这个资格稷下对夫子而言意义非凡,但对她同样也是至关重要的家与避风港。
“对不起”她道,“老师,我放不下,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您之外只有他曾毫无保留地真诚待我,当所有人都为我的野蛮粗鲁而生出厌恶的时候,是他!是他排除万难,娶我为齐国的王妃。”
“所以对不起,老师廉颇师兄比我更有担当,我和他争了很多年,但这一次我承认,他比我强。”
“这一次,我实在放不下。”
钟无艳站起身,在离开幻想乡的时候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要去拯救她挚爱的夫君。
半晌,夫子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儿大不由娘,女大不中留啊。”
“当初所有人都道他娶了你是倒了大霉,甚至争相为他的生命安全下注,但现在看来,这恐怕才是他这一生所做,唯一一个正确的决定。”
稷下镇上的酒家。
李白正与宫本武藏推杯换盏着,青叶坐在旁边自顾自地吃着素菜,很有礼貌而又不失疏离地同两人交谈着。
而竹下……这个恪守仆从本分的扶桑剑客,从始至终都没有落座。
“先生,能在这里见到你实在是宫本的幸事。”宫本武藏仍旧有些激动,“我早就该猜到,区区圣道强者,怎么可能奈何得了先生。”
李白的笑容到现在反而不尴尬了,一方面是堂堂戏精的自我修养,另一方面则是抛开种族不言,李白对宫本武藏还是很欣赏的,这样的欣赏所带来的便是先天的好感,类似于一见如故。
像这样纯粹的剑客,无论在哪个时代,是哪国人,都值得尊敬。
“很抱歉没能帮上宫本先生你的忙,我在稷下到底只是一介普通学子但是若宫本日后返回扶桑时,我愿与你通行,到扶桑去见识见识那所谓的血祸。”
李白的确很想见识见识血祸,而且他隐隐有预感,得到了范海辛皮肤以及制裁之枪的他,很有可能命中注定将参与到这场剧变之中。
甚至于下次直播内容干脆就是血祸!
宫本武藏激动坏了,他还以为李白是人仙级的大佬
所以十分激动道:“先生高义,有先生助拳,此行返乡必将能剿除祸患,宫本不胜之感激,简直”
这不,激动得连话都说不顺了。
不过李白也并没有解释些什么,术业有专攻,论对付起血族,他觉得自己所能发挥出的力量还真不一定比人仙差多少。
这个世界的人们之所以能让血祸绵延,久久无法断绝,一方面是因为血族在王者大陆的这位大佬徐福太过强大,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血族这种魔种与其他魔种迥异,拥有着更为强悍的恢复能力与宛如瘟疫一般蔓延的感染能力。
而且血族的智慧往往不低,配合一些血族秘术,神出鬼没于黑暗中,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宫本先生我还有要事,暂且先回去了,接下来的几天我会替先生留意一下消息,若东来峰批准了先生的请求,我会第一时间告知先生。”李白站起身道。
宫本真诚地感谢道:“那就多谢李先生了。”
望着李白离去的背影,宫本武藏的心情终于好了很多。
竹下君感叹道:“太白先生真有君子之风啊!”
宫本武藏点了点头,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了。
“宫本先生……您怎么了?”竹下惊道。
“我想起了故乡的樱花,也想念阿通的笛声”宫本武藏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阿通现在怎么样了,血祸究竟蔓延到了怎样的程度?”
“神风一起,通讯断绝,上次收到消息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了,对于这些我们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