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苏瑜挣扎道:“大少爷说我自导自演用苦肉计,我没有,我没有啊,为了救小四,我都伤成那样,险些搭上一条命了,怎么可能会是苦肉计?”
“大、大少爷,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邱姨娘嘴皮都在发颤。
多年的磨练,她对“软弱无能”这个人设把握得炉火纯青,演技说来就来。
苏宏启投过来的眼神,要笑不笑,无端透着一股阴森,“严刑之下,岂有伪供?邱姨娘若想知道是不是误会,不妨跟着去瞧瞧?”
苏瑜一听,顿时觉得胸前刚痊愈不久的伤口又在隐隐泛着疼,眼睛都红了,一个劲朝着邱姨娘求救。
邱姨娘抿了抿嘴巴,半晌之后,憋出一番话来,“大少爷要抓人,总得拿出证据吧?当日大姑娘救了四少爷,我们不知晓具体情形,四少爷却是最清楚的,如今您一句苦肉计就想把人给带走,未免太没有说服力。官府缉捕尚且需要确凿证据,更何况,大姑娘是您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您这么做,就不怕四少爷寒了心?”
这番话,对着苏国公讲或许还有点用,毕竟那个人对小儿子的维护是这天底下独一无二的,但到了苏宏启面前,对方压根就不买账,“小四若是知道他一直信任的大姐姐演了一出苦肉计骗他,只会更心寒。”
眼瞅着没法救人,邱姨娘只能将目光转向苏瑜,双眼注视着她,温声细语,开始催眠,“瑜儿别怕,咱们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就算是严刑拷打也不可能认罪,老天爷是长眼睛的,总有人会还你清白。”
苏瑜被邱姨娘催眠多年,很容易就中招,当下愣愣地,随着邱姨娘的说话声点了点头,尔后双眼一闭,昏厥过去。
在苏宏启和几个护卫看来,这人多半是因为伤口疼痛发作。
苏宏启板正严肃的脸未有半分动容,直接下令,“带走!”
“大少爷……”邱姨娘追在身后跑了一段,故意绊倒摔在花台边。
苏宏启回头看她,想起他母亲常骂这位姨娘是个没用的草包,如今看来,当真没用。
大的没用,小的倒是野心勃勃,为了争宠,竟然敢往小四身上打主意。
找死!
……
苏瑜被抓走,就意味着陆家计划暴露的可能性增大。
邱姨娘心知苏宏启不好对付,就算不抓她,暗中也一定会找人盯着她,她不便再去见陆平舟,费劲千辛万苦才把消息送到陆家,请陆家派人去弥勒山把苏尧启请回来。
陆平舟本来不想节外生枝,可出于合作关系,他还是下了命令,一层一层转手下去,最后前往弥勒山的那个人跟陆家已经完全没有关系,就算苏家有通天本事也查不出来。
苏尧启听说大姐姐被抓,皱眉之后去师父跟前告了个假,当天就骑快马回来。
苏国公正高兴小儿子主动回家,就被儿子一盆冷水泼来,“爹,您为什么要抓了大姐姐?”
苏国公看向一旁的苏宏启。
苏宏启解释道:“小四,你别被她给骗了,当日弥勒山下的刺杀,根本就是那个蛇蝎女人一手安排,为的是博得你的信任,进而得父亲宠爱,这么简单的伎俩,你竟然看不穿?”
苏尧启脸色不太好,目光转向苏国公,“那天在精舍里,父亲也见到了,大姐姐伤得有多重,咱们家又不是后宫,谁会傻到为了争宠连命都不要?”
苏宏启一副“你太年轻”的眼神,“这天底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多了去了,更何况……”顿了顿,“苏家除了你,有几个好人?”
处在苏家这种大环境下,不会斗的人已经死了,留下来的,都是成了精的。
苏宏启不否认自己不是个好人,所以他不会以善意去揣摩苏瑜的动机,打从一开始听到苏瑜为了救小四而受伤,他就满心疑虑,暗中追查,终于查到了痕迹,只是,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不过,即便是证据不足,宁可错杀,也绝不可放过。
“不,不可能的。”苏尧启一力坚持,“爹,大哥,你们相信我,大姐姐真的是无辜的,那日在弥勒山下的情形,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杀手若是她一手安排,不可能对上她还毫不手软。”
见苏宏启面无情绪,苏尧启只能把希望投到当爹的身上,“爹,您帮我劝劝大哥,大姐姐一旦因为被怀疑而出了事,我会良心不安的。”
苏国公挑了下眉,忽然笑道:“既然小四都说了她无辜,那马上就放人。”
说着,特地看了苏宏启一眼。
苏宏启当即明白父亲的用意,终于松口:“你都为她下山来了,那我就暂且放她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