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这一觉睡得实沉,林五以及叶深、戚振兴引起的动静都滑影响到她的睡眠。
直到春草、张氏还有朱玲玲婆媳带着她们连夜赶制出来的雨衣前来县衙后院,林婉才在孩子们的吵闹声中悠悠醒转。
林婉的身子越来越重,人也显得越发笨拙,便在张嬷嬷的劝说下不再坚持,由着司琴和丝竹侍候着穿戴洗漱。
坐在妆台前,听着外面孩子们的笑闹声,许是终于睡了个好觉,林婉的气色比昨日不知好了多少,就是林婉自己也觉得自己今日的精神很不错。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林婉就着铜镜里看了看自己,侧头看向司琴问道。
这几乎是林婉来了财竹之后每日早起必问的话。
在林婉身边侍候了大半年,司琴和丝竹对林婉的性情不说了如指掌却也已经了解得相当透彻,知道与其遮遮掩掩地瞒着,不如直言不讳地说个清清楚楚,故而对于林婉的询问自然是有问必答。
“一早林五便赶来向姑爷通报,赤水河的水位已经快涨到警戒线了,姑爷便匆匆去了河边。想必这会儿应该已经按计划破堤泄洪了。”司琴首先说的便是赤水河的情况。
林婉听了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既是不得不接受在南竹泄洪给南竹乡亲带来的影响惋惜,也是为自己的投资有可能打水漂惋惜。
就算最近林婉已经数日没能与叶深说上什么话,可是知府衙门往南竹连发三道文书的事情林婉还是知道的。
对于渝州知府衙门指定在南竹泄洪,林婉是有自己的看法的,同时也为稽康的处境深感担忧。
知府衙门一再“逼迫”南竹方面破堤泄洪,作为县衙家眷的朱玲玲、张氏等人是很有意见的,朱玲玲甚至对着林婉质疑过稽康的用意。
在朱玲玲看来,既然稽康是叶深和林梓墨的先生,就该多替叶深和林梓墨考虑,在政策和经济方面多向南竹倾斜,可是自稽康成为渝州知府,并没有看到知府衙门对南竹的支持。
结果却是在南竹最需要知府衙门帮助的时候,却在很短的时间里接连收到三封要求南竹尽快破堤泄洪的文书,言辞一封比一封严厉。
难道渝州百姓是人,南竹百姓便不是人了吗?
林婉心里也有气,可是她比朱玲玲更了解自己的先生,因此心里也就有了更多的担忧。
虽说当初稽康离开南竹之前,曾经说过不会因为叶深和林梓墨是他的学生,便会给南竹更多的政策,可是林婉心里明白,只要叶深和林梓墨需要稽康的支持,稽康一定会排除万难给予支持。
林婉是没有太多的机会去外面走走看看,却并不表示她什么都不知道。
林婉有她的便利也有她的优势,那便是她好问,叶深也乐于与回答她的问题。
叶深甚至铺开地图为林婉讲解过整个渝州的地势和地貌,赤水河沿岸的情况便是一问一答中重点内容之一。
林婉心里很明白,赤水河横穿渝州城,故而河水猛涨带来的影响相比于南竹自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