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钱?”
左旸又是一愣,表示完全听不懂这个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不过他倒也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而是赔笑顺着中年男子说道:“这位大哥,小人是今天新来的,不太懂咱们这里的规矩,不如你与小人说说,这个赏钱要怎么才能拿到手,又或者要找谁才能拿到行么?”
说着话,左旸已经颇为识趣的摸出一两银子来,偷偷塞到了中年男子的手里。
既然这个中年男子也是为了赏钱嘛,那么拿钱开路肯定是行得通的。
果然。
“嘿嘿,算你小子懂事。”
中年男子颠了颠手中的银子,脸上那不满的神色也变成了欣赏,而后颇为自得的对他说道,“既然如此,大哥我便将这生财之道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好了。”
说这话,中年男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看到最前面喊的最响亮的那几个人了么?他们便是咱们的金主,咱们在这也没别的事,只需要跟着他们喊一喊,要是有金针沈家的人出来了,就跟着大家一起扔一扔烂叶子臭鸡蛋什么的,如果没带的话,扔石头也行,这么一天下来,一个人就能从他们手里拿到2两银子的赏钱。”
“多谢大哥指点。”
左旸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那么金针沈家果真医死人了么?”
“这……”
中年男子竟被左旸问住了,迟疑了一下之后才道,“这我倒是不知道……我说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有钱赚不就行了么?”
“大哥教训的是。”
左旸连连陪笑,却又转口问道,“不知大哥是何方人士?本地人么?”
“正是,我就住在成都城城外,距离此处不过2里地罢了。”
中年男子倒也没多想什么,只是答道。
“既然如此,大哥或是大哥的家人是否向沈天怀所说的那样,曾经接受过沈家的医治?”
左旸继续发问。
“这……”
中年男子瞬间便又被问住了,甚至脸上还出现了一抹尴尬之色,但这抹尴尬很快便又转变成了恼羞的怒意,红着一张脸骂道,“嘿!你这小子是故意来拆台的吧?这赏钱便是我不来赚,也会有别人来赚,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你若不要,自行离开便是!”
说完这句话,中年男子便再也不想搭理左旸,瞪了他一眼之后便走到了别处,继续挥舞拳头跟着其他人一起喊了起来:“金针沈家为医不仁,衣冠禽兽死不足惜!”
“原来如此……”
无意间打探到这些消息,再结合中年男子的表现,左旸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掌握了这件事情的情况,这应该是有人在故意搞金针沈家的事情。
不过在左旸看来,更加可恨的反倒是此刻站在这里的这些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所谓百姓。
诚如沈天怀之前所说的那样,他们大部分都是附近的乡民,平日里也没少受到过金针沈家的照顾,甚至可能有些人的性命都是金针沈家救回来的……否则之前沈怀天反问他们的时候,他们为何都要避开他的目光?
此时此刻,他们便是为了一丁点小惠小利便忘恩负义的“中山狼”,而金针沈家便是“东郭先生”。
不过暂时,左旸并不打算做些什么。
他要先进入金针沈家与沈沧海商议搭救慕容嫣的事情,如果事情顺利那自然是最好,如果不顺利,这件事或许还能够成为他的筹码……
……
从人群中出来,左旸拐过一个墙角,便来到了金针沈家庭院侧面的墙下。
“唰!”
这里的围墙也不是很高,一个纵跃,左旸变轻松的跳上了墙头,然而也是他跳上来的同时……
“咻!咻!咻!……”
竟有数枚飞针猛然自院内袭来,显然因为现在外面不太平,金针沈家已经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随时防止有人潜入院内胡作非为。
【万毒罡气】!
左旸也是早有准备,听到声音的时候便已经用出了架招。
于是。
“叮!叮!叮!……”
飞针遭遇罡气,自然是全部都被撞飞,左旸虽然安然无恙,但为了防止发生误会,也是连忙将身上的那枚金针取了出来,大声说道:“手下留情!我与贵府的沈天怀沈老前辈乃是旧识,只因此刻正门通行不便,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万望谅解!”
见到金针,几名金针沈家的弟子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却依旧小心防备着他,说道:“你且下来,若我们验过金针确是沈家信物,便带你去见师叔,但你若敢骗我们,定叫你有来无回!”
“不敢不敢。”
左旸应了一声,便笑着从墙上跳入院内,待一名金针沈家的弟子走过来,大大方方的将手中的金针递了过去。
“嗯,不错,确是我们沈家的信物。”
那名弟子看过之后,也是点了点头,对左旸的态度立刻好了许多,笑着说道,“方才是我们唐突了,既然你确是师叔的旧识,那便请随我来吧。”
“好说。”
于是留下其他的弟子继续看家护院,那名弟子独自一人带着左旸向院子深处走去,如此一直来到一个敞开着门的大厅前面。
大厅之内的情况也是有些杂乱。
好几个人正围着坐在椅子上一脸怒意的沈天怀为他处理伤口,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年轻人正在抓狂的跳脚:“妈了个巴子的,这些个白眼狼不记我们的恩就算了,既然居众来我们这里闹事,甚至还敢对天怀叔父动手,真当我们沈家是好欺辱的么,我现在就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慢着!”
坐在正南方的一张太师椅上的老者却是板着脸喝住了他,皱着眉头的说道,“他们若是些江湖中人那还好说,我们沈家便是杀了他们又有何妨?但他们都是些平民百姓,若我们忍耐不住贸然出手,金针沈家的百年美誉便真的彻底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