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猫一道来到楼上,进了醉在花甲年所在的那间屋子。
此刻醉在花甲年仍然受到黑猫魑留在他命宫处的那缕分身影响,双目紧闭处于昏睡状态,这种状态下,黑猫魑想让他醒过来便能够让他醒过来,黑猫魑让他永远昏睡下去,他便在昏睡中耗尽所有的阳寿,奔赴黄泉。
“叮铃铃!”
随着黑猫魑的进入,那六个挂在红线上面的风铃再一次剧烈的摇晃了起来,而且要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激烈得多,听起来给人一种刺耳的聒噪感觉。
因此,这只黑猫魑在进入这个屋子的时候,不经意的表现出了一丝犹豫。
毕竟这个屋子也是被左旸布下了结界,一旦它进来想要再出去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左旸扭头看了它一眼之后,它最终还是乖乖的走了进去。
“现在,把你的那缕分身收回去吧。”
左旸走上前去用手指点了点醉在花甲年的命宫,暗中将一缕属于自己的命气融入那缕分身当中,这才笑呵呵的对黑猫魑说道。
他这么做,倒不是不相信黑猫魑的忠诚,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随时随地掌握它的行踪,从而约束它的一言一行。
毕竟,它说到底还是一只魑,虽然它已经选择了屈服于他,永远不会背叛他,但是却不代表它不会做出一些对他人不利的事情,比如没事就去捕食无辜的魂魄打牙祭,又或者因为看某人不爽就暗中使坏……这样的邪灵在缺乏管束的情况下,做起事来一向都是不懂得分寸的,必须要有一个适度的监管。
“是,主人。”
黑猫魑本就是个雏,根本看不出来左旸动的手脚,只是一跃跳上那张病床,伸出小爪子在醉在花甲年的命宫位置按了一下,那缕已经被左旸融入了命气的分身便消失不见了。
“嗯……”
醉在花甲年的喉咙立刻便动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
左旸满意的冲黑猫魑点了下头,他知道,一旦这缕分身被抽走,醉在花甲年的灵魂便不再受到压制,很快就会转醒过来了。
果然。
“嗯……”
醉在花甲年的手指有微微抖动了一下,随即眼珠子也在眼皮下面不停的滑动。
如此过了大概十来秒钟的样子,他的眼睛猛的一下睁开了,露出了一双略显浑浊但却灵动的眸子,他醒过来了。
“呃,我这是……?”
刚醒过来,醉在花甲年虽然知道自己之前经历了什么,但是却依然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挣脱了黑猫魑的控制,因此还有一些慌乱与迷茫。
直到看到站在床前冲他微笑的左旸,他这才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惊喜的皱起一张老脸大笑了起来:“小友,想不到你真的来了!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要是不来,我们这一家子怕是就要倒大霉了!既然我还能活着看到你,这就说明你已经出手解决了我身上的问题,对不对?”
“老爷子,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已经没事了。”
左旸微微笑道。
“多谢小友,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贵人,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在游戏中结识了你,现在我怕是只能死不瞑目了,我这辈子值了,哈哈哈哈……”
醉在花甲年还想起身向左旸道歉,只可惜他的手脚和腰部都被皮带紧紧的绑着……实际上就算没有绑着,失去了黑猫魑那缕分身的控制,他本就虚弱的身体也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坐起来……因此他也只能喘着粗气重新躺了下来,看着左旸一脸欣慰的大笑,但笑着笑着,两行清泪便不受控制的从这个活得相当明白的老者眼中溢了出来。
这是喜极而泣,原本他已经绝望到了极点却又无能为力,此刻总算顺利脱险,心中的那块大石头落地,这种复杂的心情真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了的,也难怪醉在花甲年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没事了没事了。”
左旸一边安慰着他,一边出手解开了绑在醉在花甲年身上皮带,扶着他坐了起来。
结果。
“咣当!”
醉在花甲年眼睛猛然划过一抹恐惧之色,身体也跟着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以至于顶的床背都发出了一声巨响。
因为,他看到了那只蹲在不远处摇晃尾巴的黑猫魑。
显然他的魂魄再被黑猫魑的那缕分身压制的过程中,就已经对它有了一些了解,因此此刻再见到它,自然心生畏惧。
“老爷子不必惊慌,现在它已经被我收服,断然不会再加害于你。”
左旸冲黑猫魑摆了摆手,黑猫魑便老老实实的转过身子,迈着猫步蹲到门口去了。
“……”
看到这一幕,醉在花甲年则又是一脸的惊异,心中不自觉的对左旸的本事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只黑猫魑在他眼中强大的可怕,没想到在左旸面前却就是一只听话的猫咪?
就在这个时候。
“大哥!大哥!……”
步崖那熟悉的声音自楼梯处传来,这货拎着刀走上楼来看到左旸正在爷爷的房间里站着,便连忙大声问道:“大哥你怎么上这来了,烧烤架我已经搬出来了,刀也准备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嘶——!”
话音刚落,蹲在门口的黑猫魑便弓起了身子,炸着毛怒视着步崖,以此来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
“哎呦,这小东西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步崖这才终于注意到了黑猫魑,连忙摆好了架势,准备动手捉它。
“呜呜——!”
黑猫魑锋利的指甲也是“噌”的一声伸了出来,它虽然已经屈服于左旸,但这并不代表步崖这样的家伙便有资格不将它放在眼中。
“不用担心,它现在已经被我降服了。”
左旸只得适时说道。
“啊?可是大哥,你之前不是说必须得杀了它,让我爷爷吃了它的肉,我爷爷才能……”
步崖反应了一下,然后才一脸不解的道。
就在这个时候。
“小锐……”
醉在花甲年直了直身子,冲着屋子外面的步崖叫了一声。
“爷爷!?”
步崖顿时又是一愣,连忙伸长了脖子向屋子里面的病床上望去,这才发现他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现在就半躺着靠在床上。
他很确定,他的爷爷已经清醒过来了,因为在他爷爷“发疯”的时候,嘴里只会发出“呜哩哇啦”的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的声音,那感觉像是在骂人,反正不管怎么样,都肯定不会叫出他的小名来。
“嗯……这段时间苦了你们了。”
醉在花甲年怜爱地看着步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