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件事可是要命的差事,不但要你的命,传出去了,甚至还可能会诛九旗,你敢去办吗?”
让人办送命的差事,有些事情总需要先挑明,比如说风险,当然,风险越大回报就越大!
对于其中的道理,祖可法当然很清楚,闻言他就不加思索道。
“臣愿为世子爷效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至于事情是什么事,他压根儿就没有问。风险越大,回报越大,越是这样的事情越能向世子爷表明忠心。
暮色中,一队穿着白色镶蓝边泡钉绵甲的清军出现在通往曲府的官道上,骑在马上的祖可法偶尔会把目光投向身边的骑兵,这一千多的骑兵里头,有六百多是他的家丁,还有四百多是世子爷派给他的人马,他们身上无一例外的都穿着东虏式样的泡钉绵甲,头上戴着头盔的他们看起来倒也像是那么回事。
“嗯,办下这个差事后,祖家就算是踏进世子爷的门了!”
心里嘀咕着,祖可法深吸了口气,当年义父诈降后,身在虏营的他,一直在等待着重归大明的机会,只不过黄台吉机警的很,从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多亏了世子爷,他才能重回大明,这份恩情他一直记在心里。
以叛将的身份到世子爷的府中,没有过人的功劳,又如何能站得住脚?眼下世子爷吩咐的这个差事,尽管风险大,但可以肯定的是,事情一但办成了,必定可以得到世子爷的信任,真正成为他的家将,像陈无敌、钱德功他们那样!
当然,尽管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可是盯着曲府的方向,此时他的心情却极为复杂。
烧孔林、挖孔陵!
那怕祖可法不是读书人,可也是读过书的!
那可是孔圣人的坟头啊!
就这么去给他挖了!
这罪过可真是大了去了!
就像素质也说的那样,要是这件事传出去,那可真不是诛九族那么简单。那恐怕是要被天下人给戳脊梁骨的。
可,要是不这么办的话,这天下底的人又有多少人觉得东虏才是大明最大的威胁?身处辽东前线多年的祖可法,当然知道世子爷说的是实话。
为了大明,为了天下的百姓!只能如此了!
即便是孔圣人他老人家但是也是能够体谅世子爷的这番苦心体谅自己的难处。
哎!
有怪莫怪您老人家多担待一些,得天下的老百姓就让您老人家受点委屈吧。
就这样在心里反复劝说自己一番之后,祖可法才对大家说道。
“记住了,咱们现在是清军,一会杀过去后,咱们只能说东虏话,不能说汉话,一队人马直取孔陵,一队人马沿路只管在林子里放火明白吗?”
尽管在身陷敌营的这些年里,除了远征朝鲜的时候,黄台吉带着他们。他们算是上过战场,其他的时候都是窝在府里头。
不过这也给他们提供了一个便利,就是学会了说东虏的女真话。所以说让他们去办这件差事是再合适不过了,毕竟他们一吆喝,吆喝出来的都是鞑子的的女真话。别说是没有见过建奴的百姓,就是建奴自己都不一定能够分得清。
“属下明白,可是大爷……万一要是有百姓阻拦的话的……”
赵志程说话时,不由自主的看了眼大爷旁边的梁山,他是世子爷那边派来的。
“记住了,咱们是东虏鞑子,你们说,既然是东虏鞑子,那应该干什么?”
该干什么,不需要大爷说,他身边的那些兵丁也知道……毕竟当年他们在辽东的时候,没少看到建奴干那些事情,他们中的不少人可就是在贱奴的暴行中失去了家人。
现在听大爷这么一说。心里不由得有些沉重,这可都是自家的百姓啊。
难不成真的要下手?
其实他们倒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当初谁黄台极攻进朝鲜的时候,他们杀起朝鲜百姓来一点都不比东虏手软,抢起东西,那也是比谁抢的都欢。
可那时候抢的是别人,当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了。现在,好不容易刚回到大明就抢起自己人了。心里当然有点不适应。
“不一定非要下手。到时候咱们只管把动静弄大点。只要动静大了,老百姓自然也就逃了,怎么可能有百姓会傻不拉几的站在那里等着咱们去杀呀?”
梁山在一旁笑着说道。
“咱们也就是到那里做一场戏而已。只要动静大了。让大家伙儿都看到就行了。百姓逃了,咱们直接放火烧房子,到时候搁百姓眼里头咱们也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梁山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顿时也就变得轻松了起来。不过就是梁山自己,他的心里头也是有点儿沉重。趁着没人的功夫。他靠近祖可法问到。
“祖将军,您说咱们真的要挖他老人家的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