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严九这个突然蹦出来的舅爷,李宪还是挺好奇的。回来这么久,从李道云的嘴里边儿他倒是听说过一些关于自己那奶奶的事情,但是这个舅爷却空白的很。每每提起,李道云都是两句话带过。
不过很显然,严九是个不太容易接近的人。自打李宪来了医院,除了跟李宪打了一声招呼之外,面对李宪的套近乎,也就只是点头摇头或者干脆应付几句。
接触的人多了,李宪倒看得出来,老头这不是对自己有意见。而是本身就是这脾气秉性。怎么说呢……有点儿孤僻吧。
大致就是这样。
反常的倒是严时琳。
自从到了医院之后,这小骗子跟一个丫鬟似的,在严时强身边儿伺候,又是给洗脸又是给喂饭。可是偏偏,一句话都没有。
这跟之前的小骗子,可有点儿不像。
严九很明显也注意到了这点,趁着严时琳给病床上那扬言要给新义和全体切阑尾的傻哥哥喂食果冻的时候,轻轻的敲了敲床头。
“阿琳,你在想什么啊?”
“我咽不下这口气!”
仿佛是憋了好久,严时琳几乎是压着严九最后一个字儿,便直接咤道。
“强哥有什么错?凭什么就把人搞成这个样子?”
这么说这,严时琳就又红了眼圈。很明显,昨晚发生的事情,给她心里埋下了一个疙瘩。
想到昨晚上,严时强在急救室抢救的时候,严时琳的状态,李宪默然。
他大致能理解严时琳现在的心情。
这事儿,其实也就是没放在自己身上。要是有人把李匹李洁或者是李清搞成这个样子,自己眼睁睁的在旁边见证了整件事情的发生,现在没准儿自己早都疯了!
所以说到底,事情不真正发生到自己头上,自己永远都无法理解对方是心里边儿是怎么想的。
可就算是李宪跟垃圾强不熟悉,最后垃圾强捡回一条命,从结果上来看还不错,但是昨晚上那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对于严时琳是怎么样的一场煎熬,他倒是看在眼里。
那种即将失去至亲的恐惧,那种想到最坏的结果时心中的绝望,李宪法事这辈子都不想要。
看着就难受。
“那你想怎么样?咽不下去又想怎样?”
面对孙女对自己的大吼,严九一双浓眉交错到了一起,跟眉宇间的皱纹一道,成了一个展翅欲飞的“川”。
“新义和我搞不掂,可是对强哥动手的那几个人,我定要他们好看!”
“混账话!”听到严时琳的想法,严九整个人似乎都冒出了火光:“你个女仔,你怎么跟人家斗?你拿什么跟人家斗?阿强现在无事,就是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你还要做咩啊?平平安安的不好吗?”
“平平安安平平安安!从小到大,每一次遇到事情你都说着四个字,可是你看看阿强,你想想我们小的时候,有哪个月哪一年不被人欺负,从小到大,哪一年又真正的平平安安了?现在废品生意被新义安垄断了啊!现在阿强被人搞成这个样子,再忍下去,会被人欺负死的!”
“好了好了好了。”
见爷孙二人针锋相对,李宪和李道云连忙上前做起了和事佬。
对于这爷俩,李宪也是无语。自己到了港城之后一共看见他们俩在一起三次,这三次无一不是在吵架。
李道云老成持重,见严九要跳脚,赶紧示意李宪劝一劝,他则是拉着严时琳对匆匆赶来在门口提醒肃静的护士点头,然后躲出了病房。
二人一走,病房之中就剩下了李宪和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的严九,以及见自己阿公动怒,以及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装死人的严时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