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几个小屁孩子狠叨叨的看着自己,李宪深吸了口气,没有说话。
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不能惹,一种是腹黑的老人,另一种,就是冲动的小年轻。这个经验不是书本上教的,而是李宪自己的领悟。
腹黑的老人不必多说,不说目前吃茶风云的一些大智近妖的老怪物。就说干休所里的郑唯实,玩起手段来一套一套,利用其丰富的人生阅历以及对人心的把握,简直恐怖。
李宪仗着自己对历史潮流的认知,才能面前让其高看一眼。可他毫不怀疑,单单是在人情世故和处事方面,老头简直甩了自己八条街。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一般当官的60左右岁就退休不是因为体能和智力跟不上去了,而是这种阅历心机以及耐性已经成长到了巅峰状态的人,留在体制内造成的破坏力太大,需要定期清理。
而冲动的年轻人就更可怕。
李宪十几岁还在上初中的时候,就亲眼目睹了一场意外;在学校外面,当地一个大哥的宝马座驾将一个骑着自行车横穿马路的女生给剐倒了,这大哥下来之后看到自己的车子被刮花,伸手就打了女学生两巴掌。
结果,惹怒了一旁的放学回家的同班男同学——这个大哥,差那么一点点,就被一群愤怒到了极点的初中生差点当街打死。
十六七岁的年龄,冲动起来是不计后果的。
再看了那个叼着烟头瞪着自己的小子一眼,李宪二话没说,直接一个转身,回了厂子。
“艹,怂包。”
身后,几个少年哈哈大笑。
到了厂子里,李宪也没有回到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货物处。那里,十来个运输队的司机,正在等着装车,将漂白剂等生产原料连夜运往北林。
几分钟后。
“我大哥瞅你咋地!瞅你咋地!瞅你咋地!”
啪啪啪的声音,响彻在黑漆漆的厂大门门口。
周勇将那个名叫二驴子的小子按在院墙上,一个嘴巴连着一个嘴巴的抽。这家伙是干机修的,还开过大车,手劲儿极大。十几个巴掌下去,二驴子的嘴丫子都裂开了。
可是就算如此,这小子还是梗着脖子,满脸愤恨的看着周勇。
一旁,其他的几个小子已经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身上全是带着雪的大脚印。
“草拟吗!今天你要是不打死老子,老子迟早废了你!”在周围同伴的一片啜泣声中,二驴子瞪着周勇,猛地吐了口唾沫骂到。
李宪的心中一凛。
他走上了前去,拉住了大骂了一声一脚踹了下去的周勇。蹲到了已经躺在了雪窝里的二驴子面前。
“知道为什么收拾你吗?”
对方狠狠的看了过来,没言语。
“苏娅,你们之前没少欺负,是吧。”
听到这个名字,对方明显愣了一下,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李宪。
见对方似乎并不知道苏娅是谁,李宪拍了拍脑袋,“小哑巴。”
二驴子这才恍然大悟,“艹,原来是那个小丫头片子。嘿嘿、马勒戈壁,那小娘们迟早老子……”
砰!
他还没说完,直接眼前一黑,鼻子上一麻,两股热流奔腾而下。
李宪沉着脸,“再敢动她,你哭都找不到调,信吗?”
“草拟吗!老子还是那句话,只要今天你弄不死老子,这梁子老子给你记着!”
看着这货眼里的愤恨,李宪不禁有点儿头疼。他知道,自己今天遇上了茬子。
原本以为,将这些小屁孩子教训一顿对方就会怕了,可是没想到,面前这个二逼还是个硬骨头。踩不扁蒸不熟煮不烂——整个一铜豌豆。
正当他骑虎难下之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引擎的轰鸣。十几台满载着木材的蓝皮解放卡车,开到了厂大门门口。
大门门口立刻被车灯所照亮。
李宪不禁用手遮住了眼睛。
“大哥,这是咋?”
马上,车上的人就下来了。待李宪适应了车灯的光线,就见到徐兵带着周军,老周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