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迁怒之下,大牧师所到之处的邪眼侍者脑袋纷纷如同被埋在深处的炸药引爆一样,溅起了片片的血花。
红白之物遍地皆是,整个场面变得无比的血腥且残忍。
当最后一个孩子从幻觉机关中离去的时候,乔布特朗的心愿已了。
他看到了柏莎和胡佛口中所说的尼尔,那孩子脖子上仍然带着家族的护身符,很好辨认。
那个孩子虽然看起来精神受到了伤害,身体也十分虚弱,但仍然还活着。
身后的大牧师带着狂躁的步伐追来,而乔布特朗却已经在突围之时受了伤。
伤不致命,那是一个邪眼侍者在临死前朝自己的小腿上射出的红光。
洞穿过去的红光在小腿上形成了一个不断流出鲜血的小洞,幸好是没有伤及腿部的动脉,否则此时乔布特朗已经因为出血过多,虚弱到无法移动了。
“不跑了?”
大牧师鄙夷地问道。
“跑不动了。”
乔布特朗无奈地摊了摊手。
“我们这个计划策划了三百年,没想到差点毁在你手里。”
大牧师突然说道。
“噢?我还以为你会给我一个痛快,怎么?现在还聊起家常来了?”
乔布特朗戏谑地问道,随后便如同无赖一样坐在了地上,扯下了衣服的袖子草草地给自己包扎了一下。
“你知道我们在谋划什么吗?
是大义,是命运,是未来。”
大牧师张开了双臂,骄傲地说道,
“只有剪除了调查局,我们的信仰才能有更多的人一起信奉,否则你们永远会视我们为敌对的势力。”
“当婊子还得立个牌坊呗?”
乔布特朗毫不在意地回答着,他看了一眼大牧师的身后,微笑了起来。
“你们不曾目睹圣光,又怎么能明白圣光的伟大?”
大牧师脸上出现了狂热的神情,激动地说道,
“它能创造生命,改造生命,令我们走向真正意义上的永恒。”
“所以,因为你对圣光虔诚,你就成了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乔布特朗刻意地勾起了大牧师的话柄,继续聊着。
“没错,我就是圣光所选中的圣人,我就是行走在人间的圣人。
我既是圣光的代表,我亦是圣光的化身,只有我这样的天选之子,才能弘扬圣光的威能,让世人畏惧,让世人崇拜,让世人敬畏。”
大牧师昂起了头,此时他甚至觉得圣光仍然在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心中的激动和压抑已久的情绪爆发了出来,大牧师的声线随着自己的宣讲而越来越大声。
“愚昧、可怜、并可恨之人。
圣光的教义何曾让你去屠杀无辜?
圣光的教义何曾让你去谋害幼童?”
乔布特朗质问道,他已经看到了大牧师身后那团灰雾从虚空中慢慢凝聚出来。
“为了大义而牺牲,这是他们的光荣。
阻挡大义者,即是阻挡圣光意志者,这有何问题?”
大牧师义正言辞地回答道。
他的话中充满了狂热的歪理,只有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的阴险,并没有任何令理智者能够信服的话语。
乔布特朗站起了身,从怀里掏了根烟出来点着,淡定地抽了一口。
“那你觉得,圣光保佑你吗?”
“不容置疑。”
大牧师坚定地回答道。
“那。。。祝你好运。”
乔布特朗说完后撒腿就跑,因为他看到了大牧师身后的廷达罗斯之猎犬已经显性完毕。
这一头显然比上一次在古老者墓穴中的体型要大了几圈,战斗力看上去也比那一只更强。
虽然不求廷达罗斯之猎犬能够将大牧师击杀,但要是能拖上一些时间,便足够了。
在大牧师精神力反馈的投影中,突然从后背出现的猎犬吓了大牧师一跳。
那原本是一片漆黑,却出现了一种死寂的灰。
大牧师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只生物带着恶毒的杀意,它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活着的生物离开它的这一个屠场,包括自己。
而乔布特朗先前草草包扎的伤口处却因为突然猛烈的运动而继续出血,他没有朝着出口的方向跑,而是来到了档案室的前方,将几个维持着法阵轰击的邪眼侍者统统击杀。
圣光的力量让档案室的防护对他没有任何的阻隔,他便顺势拉开了档案室的门,冲了进去。
一把将虚弱的法碧艾抱起,并冲了出去。
大牧师一边怒吼着,一边控制着自己的精神力去阻挡廷达罗斯之猎犬所发起的攻击。
这一只猎犬攻击的手段非常刁钻且难缠,每一次当大牧师都是用精神力包裹它的时候,它都会遁入虚空,然后从意想不到的角度钻出来。
烦人的粘液、灵活的长尾、锋利的尖牙,各种攻击的方式如同教科书般的标准并向这一个在场之中最具威胁性的大牧师袭去。
它就像是一个成熟老练的猎人,一击得手后绝不会贪,而是找第二个机会继续进攻。
大牧师一向习惯用精神力进行简单粗暴的碾压,但面前这一只廷达罗斯之猎犬却油滑得像一条抓都抓不住的泥鳅。
大牧师的行动被廷达罗斯之猎犬所牵制,同时并给了乔布特朗一个逃出的机会。
大牧师眼睁睁看着乔布特朗横抱着法碧艾从门口中狂奔出去,只来得及在乔布特朗身上留下了一个精神的印记。
乔特布朗夺门而出之后找到了自己拴在树上的马儿,马儿此时已经惊慌到不断打鸣。
因为天空已然是黑色的,无尽的火山灰如同雪花般洒落在地面上。
高温的熔岩已经悄然无声地靠近了白头老翁峰。
乔布特朗先是脱下了身上的上衣,并将虚弱的法碧艾绑在了马儿的后背上,再自行翻身上马。
“你怎么来了?”
法碧艾轻声问道。
“路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