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山瞪起双眼,脸上一副被冤枉的表情:“宋院长,我真不知道啊!可能是别人告诉他们的,我真不知道这些事情。”
宋嘉豪没有争辩。他淡淡地说:“落凤村的人开价非常狠,张口就要五百万。也是你教他们的吧?”
何大山叫苦连天:“怎么可能啊?我,我好歹也是医院职工,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宋嘉豪不为所动:“杨空山只是在医院里失踪,又没有在医院死亡。就算家属要闹,怎么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呵呵!差点儿忘了,作为一切的指导者,你是可以从中分钱的,是这样吗?”
“我……我真的没有啊!”
“别在那儿演戏了。何大山,你的演技很糟糕。就你这种水平,别说是根本考不上北京电影学院,就算是跑龙套之类的角色,你也根本干不下来,连盒饭都没得吃。”
宋嘉豪毫不客气地调侃了几句。不等何大山说话,他伸手从白大褂衣袋里取出一张纸,将正面对准了何大山。
“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何大山当然不是文盲。他看见那是一张医院编制申请表,填的是自己的名字。准确地说,就是之前在院长办公室里见过的那张。
忽然,何大山心里产生了一股极其不妙的感觉。
宋嘉豪没有冤枉他。
一切事情都是何大山在背后搞鬼。
如果不是他给杨空山家属偷偷打了个电话,对方也不会想到要院方给个说法。
何大山需要尽快弄到一笔钱,用来填补邵老三那边的窟窿。
张宏良已经死了。陈婆那里也没有了指望。最后的希望,只能放到宋嘉豪身上。
可惜,宋嘉豪并不容易对付。
尽管自己知道了地下室里的秘密,看见了宋嘉豪干掉张宏良的全过程,宋嘉豪还是对自己态度冷淡,甚至根本没有想象中应有的热切与拉拢。
按照邵老三说的,偷偷把刘天明的上下班时间和路线告诉他?
别开玩笑了。那小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财务科副科长严唯中,那么牛逼的人物,掌管着全院职工下发工资福利那么大的权力,还不是被刘天明当着所有人痛打了一顿。据说,现在还躺在家里养伤,连床都下不了。
还有,听说邵老三婆娘带人堵他的那个晚上,刘天明一个人就干翻了所有人。很明显,那个年轻人拳脚上有两下子,我又何必要去招惹麻烦?
想来想去,还是只有从宋嘉豪这里想办法,尽快弄到钱。
只要帮着落凤村那些人出主意,关键时候悄悄帮忙,弄个十几万过来,应该不成问题。
不过,何大山怎么也没有想到,宋嘉豪把一切都看穿了。
宋嘉豪冷笑着,拿起手术刀,把申请表从中间划开。然后,把两边纸角用左手捏拢,又从中间划开一条线。
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几次,申请表变成了散落在地上的无数碎纸。
怒气和血色渐渐浮上了何大山的眼睛。
“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宋嘉豪的声音充满了残酷,以及说不出的冷漠:“别想着什么保安队队长的职位了。医院里对此有新的安排。可能会从其他部门调人过来担任保卫科长,也可能是从外面招聘新人。总之,不是你。”
如果何大山没有那些小动作,这张申请表今天早上就应该送到医院行政办公室,然后开始正常申报的程序。
既然不打算给他正式编制名额,那么也就不可能让他当什么保安队长。
宋嘉豪从来都是这样。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胆敢在我后面挖坑,老子就把你埋进坑里,再砸上一块大石头,让你的彻底变成肥料。
何大山的双眼开始充血。
他读懂了宋嘉豪这些动作所代表的意义。
他咬紧牙齿,发出“格格”的摩擦声。
他没有求饶,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拒不承认。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很明显,宋嘉豪这是打算要把老子一脚踢开,什么好处也不给我。
你,你怎么能这样做?
何大山从椅子上慢慢站起来,仿佛一头出于疯狂与暴怒边缘的野熊。他朝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注视着宋嘉豪,嘴里发出森冷凶狠的声音:“重新填一张表,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宋嘉豪已经想好了一切。他摇摇头,平静地说:“反正,这里的秘密你也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你可以报警,看看警察来了会怎么说。”
这不是毫无依仗的嚣张。之所以约了刘天明在这个时间下来,就是打算好一起对付何大山。
而且,宋嘉豪已经听见上面杂物间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