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深深的凝视了打人官吏一眼,背着手朝着北方信阳镇的方向走去,那个打人官吏被杨光看到之后,知觉一股邪气侵入身体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打人官吏有些奇怪这种变化,可突如其来的饥饿感让他没办法再去思考,于是溜到后面拿起准备好的干粮拼命的往嘴里塞。
年轻的灾民之所以主动上前哀求,主要是上有老下有小已经饿得挨不住了,眼见往南去全无生路可言,又见杨光气质不同常人,反正死马当活马治,于是把牙一咬回到人群里找到父母和妻儿,紧紧跟在杨光的身后一步一步的往前硬挨。
不少听到杨光那番话的灾民,抱着同样的心思也拖家带子的紧随其后,反正这道关卡根本过不去,与之在此地饿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真不如搏一搏看看有没有生路。
不过更多的灾民却依然待在原地没有动,在他们看来杨光这种不知道根底的外乡人怎么信得过,还得是官府老爷说话算数,大家在这里等一等说不定大老爷心软放行就可以一路往南,到淮扬、金陵那边怎么也能找到食物果腹。
赵武用怜悯的目光看了看那些还停留在原地的数千灾民,却什么都没有说。他当年也是这样从山东一路逃到扬州的,很清楚灾民所过之处连草根和树皮都不会留下,那还是在各地官府允许灾民通行的情况下。
现在官府设置关卡不准灾民出境,这里的灾民越聚越多,哪来那么多食物果腹?走不能走,吃没有吃,不是在这里活活饿死,就是与兵丁发生冲突被当成乱民打死。灾民的人数虽多却没有统一号令,也缺乏武器和训练,对上还算精锐的兵丁基本上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赵武跟着先生识字的时候,曾经听过一个“智子疑邻”的故事,这些留下的灾民对官府还抱有幻想,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官员良知上面,这个时候他就算肯去劝说也会被认为是别有用心,说不定被一大群人围住活活打死都有可能。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赵武嘴里小声重复了一遍这句杨光随口说过的话,发觉用它来形容这些灾民简直再贴切不过了。
聚集的灾民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在了视线之外,只有大约三、四百名灾民陆陆续续跟在身后。又往前走了几里路,赵武看到路边一棵大树上挂着五彩的绸缎,知道到了接应点,于是把手指放进嘴里吹响了口哨。
几名家丁打扮的男子从路边大树后现身出来,倒把一直跟着杨光的灾民吓了一跳,还以为遇上了劫匪。不过在看到这些人并没有拿着刀剑,反而抬着几个盖着东西的大筐后,心中又充满了疑惑。
赵武训练家丁那么久,身上已经有了种霸气,他冲着跟在身后的灾民喊道:“都给我听着,不管大人小孩每个人都有一个,不准抢,否则鞭子伺候!”
说完之后,赵武掀开了盖在大筐上的东西,露出了下面白花花的馒头。在近处看到食物的灾民眼睛一下子直了,随即不顾一切的朝着这里扑了上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