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里斯夫人似乎对大教堂十分熟悉,即使是在如此昏暗的环境里,她优雅的步调也依然没有带着丝毫犹豫的,从祈祷教堂一直往深处走去,那里已经是普通的修士所无法接近的领域,弥漫在教堂里的昏暗压迫感似乎越来越强烈,只有两边石柱上整齐镶嵌的魔法灯在缓慢的后退着,仿佛夜晚机场上的引航灯似的,一直蔓延到黑暗的深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已经来到在最深处,这里只有教皇和大主教才被允许进入的地方,耶里斯夫人带着我,拐了好几个弯,来到了一个小偏房里。
“耶里斯夫人似乎对大教堂十分熟悉啊”
“其实我也没有来过这里,只是一种感觉、牵绊,在告诉我,我亲爱的丈夫,就在这里”
耶里斯夫人用着连自己也迷茫不解的语气说道,但是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她来到里侧的墙壁上,纤细的双手在上面不知道摸索什么,我正要提醒她小心,却被墙壁移动的轰隆声所打断,只见在她大概几步远的墙壁上,一道一米多宽的石壁冉冉升起,周边所震落的灰尘让人不禁捂住眼睛和鼻子。
日,难道暗门也搞性别歧视我想起军营那道让自己措手不及的旋转暗门,再看看耶里斯夫人一副游刃有余的冷静,牙齿恨的咯咯响。
待灰尘散尽以后,一个黝黑的洞口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里面露出一截通往地下的螺旋阶梯。
“我们走吧”
耶里斯夫人没有丝毫犹豫的迈了进去,真不知道她的胆子是什么做成的,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转角处,我连忙跟了过去。
“踏踏”
昏暗狭隘的阶梯上回荡着我们两个人的脚步声,这是一条很经典的螺旋阶梯,经常会出现在一些魔幻大片或者游戏里,若是我手上再提着一盏昏黄的油灯,表情和动作再紧绷一些,大概就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古墓城堡地下密室之类的东西。
黑暗中总会觉得时间特别漫长,或许我们并没有走多久,但是我却觉得已经过了一个世纪般,就在我终于停下脚步,忍不住想问一旁的耶里斯夫人究竟还有多远的时候。
似乎突然有什么声音,从那幽深的阶梯深处传到耳边,是那么的轻微,简直如同春蚕细丝一般,轻易的就会被单调的脚步声所辗碎,若不是我骤然停下脚步,根本就无法如此快察觉到。
无从判断这若有若无的声音究竟代表着什么,只是从那丝一般柔润的音调判断,似乎是一曲歌声。
我一发愣的功夫,对周围一切都已经置若罔闻的耶里斯夫人,迈着稳定的步伐越过我,让我不得不放下心中的疑惑赶紧跟了上去。
“耶里斯夫人,你听到了吗多美丽的歌声啊”
我发自内心的感叹到,从深处传来的若隐若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最后仿佛温柔的缠绕在耳边一样,缓慢、优美、圆润,透明。
像最清澈的流水,洗涤着尘世的躯体。
像最轻柔的微风,包容着忏悔的心灵。
像最温暖的阳光,指引着堕落的灵魂。
如此的圣洁、动人,就如同最优美的镇魂之曲一样,周围那令人不快的黑暗气息被全部驱除,冰冷的身体也得到了火焰的滋润,让人无法置信一曲歌声的力量,竟然能如此巨大。
感受到身心的升华,我高兴的向耶里斯夫人说道,但是她却并未露出我想象中的认同感,依然保持着那副近乎缺乏感情般的冷静,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几分,即使如此,她的步调也一点没有变慢。
但随着接近,除了那圣洁动人的歌声以外,一阵显得异常尖锐的铁链声,伴随着偶尔凄厉的咆哮,仿佛在与歌声唱反调一般,两种声音不断的交锋着,企图压过对方,但是歌声始终是略胜一筹,将那如被捆缚的魔鬼所发出来的声音镇压下去。
喂喂,我说夫人,你说的拯救,莫非就是这个
我隐约察觉到情况似乎不妙,一脸黑线的看着旁边的耶里斯夫人,难道你就没有事先判断一下我的实力再做出请求我真的有这个能力吗不过现在似乎也无法回头了,只希望那貌似代表正义一方的歌声主人,到时候能帮上一把,虽然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漫长的阶梯,也总会有尽头,圣洁的歌声,还有魔鬼般的咆哮,就仿佛是拧成一根的鱼线,将我们两个引至终点。
这是一个空荡的圆形大厅,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位于中央那个巨大的血红祭坛显得特别醒目
这是一个极其诡异的祭坛,上面刻着道道繁杂的凹槽,组成一个圆形的巨大魔法阵,鲜红欲滴的鲜血缓缓在凹槽上流淌着,散发出邪恶至极的气息,祭坛正中央是一块高高竖起的石板,石板上钉着一具绿色的骸骨,流淌在凹槽魔法阵上的鲜血,纷纷聚集在此处,组成一条条粗大的血链将骸骨紧紧的束缚着,骸骨上空,则是弥漫着一条条如同墨汁般的黑雾,这些黑雾不断的挣扎着,扭曲着,时不时形成了一巨大的骷髅头,那尖锐骇人的咆哮声,就是从这个由黑雾构成的巨大黑色骷髅头里所发出来。
而在祭坛边上,一个小小的角落里,一个雪白的女孩,全身散发着朦胧的微光,脸上的笑容带着让人惊心动魄的圣洁与美丽,这是如诗一般的景象,只有在画里才能勾勒出来的完美,此时就出现在我面前。
女孩似乎没有发现我们的到来,依然保持着跪地祈祷的姿势,那美丽的歌声,就是从她嘴里面缓缓的唱出,那能净化灵魂的曲调,正轻轻的抚慰着祭坛上空的庞大黑雾,却似乎有无法完全压制,让它时而安详,时而暴躁。
“夫人,这该不会就是你的丈夫吧”
我僵硬的扯着嘴皮,指着中央石板上钉着的骸骨,无论如此,这似乎也不是我所力所能及的事情啊。
“噢,是的,上帝呀,他就是我的丈夫,我最爱的亚历山大尔奇頓,噢,天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会遭到如此的不幸,你的痛苦,即使我在沉睡中也能感受得到,我的亚历山大,究竟是谁,是谁能将所向无敌的你囚禁,连灵魂也不得安息”
耶里斯夫人双手掩面,似是不忍,但是却依然坚强的看着她的丈夫,将他所受到的痛苦烙印在心中,清澈的泪水不断的从她指缝里流了出来,眼神和语句里所透露出的浓重的悲哀与痛苦,绝对不是能装出来的。
“可是我该怎么就呢你可不要告诉我要打败那团黑雾”
虽然耶里斯夫人的确很可怜,但我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才行吧,要不,可怜的人数又要增加一个了。
默默的摇了摇头,耶里斯终于从祭坛上面收回了目光,她面向着我,仔细的看着,眼神里透露着一丝意义不明的信息,可以用“十分复杂的眼光”来形容。
“吴凡先生,首先,我要感谢你能答应我无礼的请求,陪我走到这里,你真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勇士。”
“哪里,能为耶里斯夫人尽微薄之力,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