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高长江紧张的是,这个大主顾老头说话不太客气,林坐馆会不会动手开打?
虽然这位方脸老者身边有几个疑似护卫的人物,但在高长江眼里约等于零。
如果区区几个护卫就能顶用,那林教授早就被吊在胥门示众了。
高长江扭头看了眼,林泰来正招呼着张家兄弟和四大金刚落座,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说了什么。
这让高长江松了一口气,情况没有继续恶化就好。
然后高长江想了想,怕这金主老头再“祸从口出”,又赶紧劝道:
“我们堂口的坐馆刚回城,预计会有仇家来生事。老人家还是赶快走吧,以免遭了池鱼之殃。”
方脸老者闻言先对左右问道:“今晚可有应酬?”
左右答道:“王家老爷约了松江府的朋友宴饮,让老爷自便。”
然后方脸老者就重新坐下了,说:“左右也是无事,就在这里看看热闹。”
高长江再无话可说,只能先回到林泰来身边,准备开会。
他在林泰来右手边坐下,就听到林泰来低声道:“这老头说话真不好听,竟然贬低我是泼皮打手。”
高长江心里一惊,原来坐馆都听到了。
张二郎张武刚才站在门口,没听到高长江和方脸老者的对话。
此时小暴脾气发作起来,立即拍案而起,然后指着方脸老头,就要走过去呵斥。
砰!忽然又是一声巨响,原来是林坐馆也拍了桌子。
随即听到林坐馆对张武叱道:“你坐下!我反复强调过,我们混堂口的要懂得尊老爱幼,万万不可对老人家无礼!”
张武:“......”
难道这次坐馆又要莫名其妙的怂了?
怂不是问题,但总是这样怂得突如其来,叫他这捧鞭小弟跟不上节奏啊!
高长江好奇的低声问道:“莫非坐馆看出了这位老人家的身份?”
林泰来也很小声的答道:“只看他身边几名护卫,方才坐起之间,几乎是同起同落,节奏近乎一致。
便可以料定,这几人必是久训之精锐也。而且你再看这几人的年纪,只怕都过四十了。”
剩下的就不用细说了,聪明人立刻就秒懂,不懂的也只配一辈子当小弟了。
第一,能带着几个精兵当卫士的,那肯定是个贵人。
第二,既然是精锐之士,那从年轻打到四十,怎么也该立功无数,升官发财了。
可这几名精锐还肯给老人当卫士,那又说明这个老人肯定更不凡。
林坐馆解释完了后,吩咐说:“先不管外人了,开会!”
反正自己想说的破事,也不怕贵人听到,至于还不想被人知道的事,自己也不会说出口。
张文张大郎很无奈的建议说:“还是尽早重建堂口吧,总是在别人地方开会,太不专业了。”
林泰来也叹道:“你说得对,在茶舍开会,茶水小食都要花钱,生意都让茶舍赚了。”
不少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准客人,看到里面社团堂口开会,转身就走了。
茶舍掌柜恨不得吩咐伙计,拿茶壶泼到姓林的头上去。
又听到林泰来继续说:“但我是想等着,让虎丘徐家赔一个更大的堂口,让我们分堂更加光大。”
然后他对高长江问道:“我去浒墅关这几天,县里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