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5(2 / 2)

春光乍泄 弱水千流 4334 字 1个月前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人扣响,哐哐两声。

许妙正窝火又无处发泄,脸色不善地转过头。只见一个黑衣男子站门口,以粤语道“准少夫人,游戏场里已经准备好了。”

闻言,许妙弯了弯唇,眼底不甚明显地闪过一丝阴狠之色,轻描淡写地一摆手,“知道了。我马上就带商夫人出来。”

黑衣男子离去。

“商夫人,久等了。走吧。”许妙说着,伸出两手扶住了白珊珊的胳膊,带着她往屋子外面走。

白珊珊眼睛被蒙着,摸黑在许妙的牵引下前行。

忽的,耳畔响起一声轻笑,紧随而来的还有一道磁性低媚的声音。许妙弯腰贴近她耳朵,轻声道“说句实话。白珊珊,商迟这种男人,不适合跟你这种清汤白菜在一起。”

“”白珊珊微挑眉。

许妙语调里带上一丝轻蔑的调调,“男人注重肉欲胜过情爱。他跟你上床,只怕毫无趣味。”

白珊珊没有笑意地扯了扯唇,“许小姐看上我的男人了”

“等商迟有命从尖叫时光里活着出来再说吧。”许妙笑,“如果你们走运,我再考虑要不要把他从你手里抢过来。”

说话同时,许妙朝身旁的一个黑衣男子递了个眼色。黑衣男子递过来一条柔软的纯黑色丝绸绳。许妙接过,将白珊珊两只纤细的手臂反剪于身后,绑上,系结。

白珊珊皱眉,“许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别紧张,游戏规则。只是为了防止你擅自摘下蒙眼的绸带。”许妙说,“放心,我这个人很温柔,这种绸带的质地很软,不会弄伤你。”

话音刚落,一股大力便狠狠在白珊珊背脊处推了一把。

她脚下不稳,踉跄两步,进了游戏场。

一片黑暗中,她听见身后同时传来关门声和许妙意味深长的五个字“祝二位好运。”

“砰”一声,游戏场的大门关上了。

白珊珊孤零零地站在狭长昏暗的走廊上。周围仿佛真空,安静至极,甚至连一丁点声响都没有。

黑色绸带蒙住了双眼,双手也被束缚,看不见东西,也无法使用双手。视觉的消失和行动受阻无形中便将人内心的焦灼不安无限放大。

之前某种一直被白珊珊强行忽略无视的情绪犹如惊涛骇浪,翻涌而来,将她灭顶吞没。

商迟在哪里商迟在哪里

她嘴唇无意识地发着颤,在这一瞬间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突的,她用力甩了甩脑袋。

不行,要冷静。

越慌越容易出错,越紧张越容易失误。

要尽快冷静下来才行。

心里翻江倒海毫无章法地思忖着,白珊珊站原地,吸气吐气接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心绪终于稍微平复几分。她定下神,在脑海中回忆着之前许妙的话。

“游戏场内共十四个隔间,中间一条通道,通道左右两边各七间。左侧是17号隔间,右侧是814号。每个隔间都装有隔音玻璃和三层吸音壁,隔音效果极佳,也就是说,里面的人就算是歇斯底里的咆哮,外面的人也不会听见。”

“通道宽4米,每个隔间的内部构造一模一样,面积大小都是9平方米,并且隔间门与隔间门的间距一致,都是3米。隔间门处都设有门槛,门槛上装红外线感应装置,你跨过门槛,即为选定该隔间,隔间门会自动开启。如果错误,你会听见走廊通道响起警报声,同时意味着工具斧下降七公分。如果正确,走廊通道会响起世界名曲斯卡布罗集市,听见这首歌,就意味着你找到了商迟。”

每个隔间都有门槛。

门槛。

白珊珊在黑暗中挪动着脚步,试着往左侧方向靠近。突的。足尖踢到了某个突起物。

这就是1号隔间。白珊珊在心里默念。

每个隔间的间距是3米,正常人的每一步的步距大约是06米,也就是说,每走约五步就是下一个隔间。

“”此时眼睛形同虚设,白珊珊抿了抿唇,在脑海中飞快模拟出整个游戏场的空间布局。并将想象出的模拟隔间依次编号排列。

之前司马邢说过,玩家a被囚禁的房间号,是由玩家a在进入游戏场后,由玩家a本人随机决定。

那么

白珊珊将自己从现实的无边黑暗中抽离出去,置身于自己脑海中构建出的虚拟游戏场中,抬起头,目光依次扫过114号隔间门。

商迟,1到14,你会选择哪一个号码

就这样,她沉吟片刻,脑子里“嗖”的窜出来一个猜测,当即做了个深呼吸,提步朝前走去。

游戏场内的每个隔间,都是以隔音玻璃将之与通道隔断。

整个游戏区都没有开灯,昏沉黑暗,只有安全通道的指示灯投落下一束幽绿色的光。

商迟安安静静地坐在隔间内,黑眸沉沉,直勾勾盯着窗外的白珊珊。

纯黑色的绸带蒙住了姑娘的双眼,柔弱娇小的身躯在黑暗中孤独地、缓慢地、摸索着前行。仿佛最后一个骑士,孤军作战,毫无退缩之意。黑色绸带挡住了她大半张小脸,只露出了小巧挺翘的鼻头,和粉软的唇。

此刻,那张小小的唇抿得紧紧的,带着一腔孤勇的毅然。

数秒后,商迟看见白珊珊默数着步子,停在了某个隔间门口。然后站定了。

商迟抬眸看了眼隔间上的门牌数字,12。

商迟眸色突的一深。

三十年前的十二月,在整个内达华州都在欢庆耶稣降生之日的那一天,红灯区妓女接客的破屋里诞生了一个男婴。

他与上帝出生在同一天,但迎接他的不是希望和祝福,而是周围人嘲笑鄙夷的目光和各色各样的流言蜚语。

商迟从没过过生日。

在他看来,那样罪恶、不堪的日子,没有丁点纪念意义。

直到十年前的十二月二十五号,他的公主,那个笑起来时,仿佛周围的空气都会被染上一抹草莓甜香的小姑娘,捧着个小蛋糕,为他点燃了生命中的第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