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淮望停下脚步。
如果所谓的“对不起”指的是“没有在婚姻期间和其他人发生肉体上的关系”,他确实做到了。
可是,这个“对不起”的定义未免有些狭隘。
又或者说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地开始新的生活,他只能这样避重就轻地反复告诉自己,以此得到一些心理安慰。
时间一长,连自己都忘了原本的真相是什么,只记得那些以假乱真的谎言。
半晌,陈淮望转过身子,目光落在走廊的另一头。
俞方正在认真观察他们的动向,好像很关心他们在聊什么,被发现后,又急忙移开眼睛,装出一副到处乱看的样子。
都说本性难移。
偷惯了的人果然永远改不了偷偷摸摸的毛病。
陈淮望多看她一眼都嫌脏,收回视线,反问“那你觉得她有做对不起我妈的事吗。”
陈宗岩知道他说的是谁,没有回头看。
这样的质疑不是第一次了。
他无奈叹气。
“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是你俞阿姨破坏了我和你妈的感情,但这件事真的和她没关系,是我和你妈本身感情就出了问题。而且,她和你妈是最好的朋友,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妈的事。”
最后一句话陈淮望听笑了。
他吊着嘴角,神色渐冷,语气里满是嘲讽。
“没想到你都这个岁数了,还能说出这么天真的话,看来这辈子遇见的全是讲义气的朋友那你可要好好珍惜了,就算哪天被捅了刀子也千万别喊疼。”
说完,没等他回答,陈淮望便转身离开,懒得再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
关于陈宗岩的辩解,这些年来,他已经听过无数次。
但他在意的从来都不是大人之间脆弱多疑的感情,因为这种事本来就不是旁人能够说清的,就算他是他们的儿子也同样如此。
可惜,现在再来追究他到底在意的是什么已经没有了意义。
因为简筠已经回不来了。
尤霓霓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算不上天籁之音,可是,也不至于跑调吧。
这么说她真是太过分了
好歹她也是女生啊
遭到陈淮望的嫌弃后,她皱皱鼻子,差点习惯性地给他一拳,又及时想起他这会儿情绪不好。
看在他今天这么让人心疼的份上,这一次她只能不和他计较了。
尤霓霓不情不愿地收回蠢蠢欲动的手。
下一秒,她又察觉不对劲。
原本她只是打算简单抱一抱,传达完自己的心意就放开,可照现在的架势下去,恐怕要抱到天荒地老了吧。
因为陈淮望好像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依然紧紧抱着她。
尤霓霓觉得奇怪,想侧头看看他,又碍于他的脸埋在她的肩上,什么都看不见。
不会吧。
尤霓霓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不太好的想法,于是没急着推开他,而是大胆猜测道“你你该不会在哭吧。”
闻言,陈淮望挑了挑眉,没想到自己在她心中这么脆弱。
虽然今天在医院里遇见的事情不算愉快,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感到伤心或是难过。
因为最难受的那段时期已经过去了。
从以前的愤怒,到现在的麻木,以后无论再出现什么样的状况,他都可以坦然面对。
如果非要说今天的事对他产生了什么不良影响,或许只有一点
他厌倦这样的生活,也不想再和陈宗岩的家庭扯上半点关系。
这大概也是他为什么看上去像是心情不好的原因。
可现在看来,被尤霓霓这样误会好像对他并没有什么坏处。
反而既能被她抱,还能被她哄。
于是陈淮望不打算解释了,想让她继续担心,便顺着她的话往下,故意哑着嗓音,低声问道“哭了有什么安慰吗”
一听他的声音确实和刚才有所不同,尤霓霓果然上当了,甚至没顾得上思考他说的这句话本身是什么意思。
这下她慌了神,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难免手足无措,只能连忙拍拍他的背。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说出来,这样我还能帮你想想解决的办法,千万别闷在心里,也千万别哭啊,我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哄哭鼻子的男生呢。”
陈淮望挖好了坑,只等着她跳进来了。
“要我教你怎么哄吗。”
“”
居然还自带教程
尤霓霓手一顿,想了想,忽略奇怪的地方,虚心请教“怎么哄”
“给他做一顿饭。”
“你还没有吃晚饭吗”
“嗯。”
搞半天,原来是饿哭了啊。
尤霓霓哭笑不得,拿他没办法,非常爽快地答应下来“好啊。”
反正这个要求没什么难度。
“那你想吃什么我丑话可说在前面啊,我们家每个人都厨艺平平,你这么挑食,不一定吃得惯,而且”
谁知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咳”
门口传来尤正柏的声音。
紧随其后响起的是几道突兀的“咔嚓”声。
尤霓霓立马扭头看向门口。
只见程慈正一脸歉意地调整相机,感觉她的视线后,第一时间和他们道歉“不好意思啊,忘了关声音,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别放在心上,你们继续,继续,当我不存在就好。”
怎么可能当她不存在
尤霓霓终于松手,和陈淮望分开,不高兴道“妈妈,你又在做什么坏事”
“记录我的心动瞬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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