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瑾韵目送着这两人,小靖儿那背着的手和俨然一副师长做派的模样让她心中既是无奈又好笑。
这两个月的别离,小靖儿不仅外表上有了变化,连性格也似乎更加沉稳成熟,令人刮目相看。
小靖儿引领着秦砚辞走到路旁,随即转身,仰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眸直视着秦砚辞。
然而,仅仅是一瞬的对视,小靖儿便察觉到了两人身高上的悬殊,感觉自己在气势上落了下风。
他皱着眉头,小手朝秦砚辞挥了挥,提出了一个颇为孩子气的要求:“你能蹲下来吗?这样我讲话比较不吃力。”
秦砚辞的眉梢轻轻上扬,一抹饶有趣味的微笑在嘴角若隐若现。
而小靖儿在感受到对方微妙的表情变化后,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威严”,随即放弃了先前的请求,改用一种正式却仍带稚气的语气说道:“算了,就这样吧,站着也能说。”
他的话语中透露着超出年龄的冷静与理智,认真告诫道:“官差传来的消息,说你这次科举拔得头筹,成了了解元。但这不是骄傲的理由,我已经向衙门的差役打听过了,我们大庆国三十六府,便有三十六位解元。你只是其中之一,甚至可能还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没什么值得沾沾自喜的。考完试了,虽然不必再去县学日日苦读,但你必须为明年的春闱做更充分的准备。不单是学业,家中的事务你也该承担起来,不能再像从前在县学那般,万事不管,一切都依赖他人。清楚了吗?”
语毕,小靖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副小小年纪故作深沉的模样,既显得逗趣又让人心生怜爱,想要笑出声。
秦砚辞面对小靖儿这番突如其来的教导,面上挤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轻轻一龇牙,随后不置一词,转身离去。
小靖儿则是一阵寒毛竖起,急忙迈动小腿,快步追赶,边跑边急切地喊着:“喂,砚辞,远啊,我刚才的话,你听见了吗——”
家中,尽管因为杨婶子那点琐碎之事掀起了一丝波澜,但家人庆祝的喜悦并未因此而减弱半分。一踏进家门,王莲娟便迫不及待地把全家人召集在一起,兴奋地宣布:“如今咱们老西中了举人,这是天大的好事。族里几位长辈早已和我商量妥当,决定要开祠堂祭祀先祖,将这个喜讯禀告给他们。
“好嘞。”
另一边,秦三牛也积极发言:“这段时间,咱们酒坊重新开张,利用砚辞妹提供的酿酒秘方,加上供应给桂花楼的佳酿,我的手头也攒下了一笔不小的数目。砚辞中举如此喜庆的事,流水宴的花费,就由我来承担吧。”
江氏的脸上掠过一抹意外之色,显然是第一次听说秦三牛有此打算,但她不仅没有反对,反而连连点头赞同:“说得对,说得对。若不是韵儿,咱们这酒坊根本无法重开,更别说钱包鼓起来了。还有,韵儿还帮着咱们小婉儿习武,你看看小婉儿现在多有精神,比之前强健多了!”
此时,彭家嫂子和万家嫂子默契地轻轻推了推各自的丈夫,似乎是想提醒他们也表表态。
秦大牛一时愕然:“哎呀,你戳我干啥?”
他转头,一脸困惑地望着身旁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