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ss=&ot;ntentadv&ot; 是以,限于产量问题,苹果只在淮北地区可见。
这边,邝思良一口下去,口腔中迅速被酸甜汁水充斥,甚至从嘴角溢出。
只嚼两下,不待咽下,邝思良便迫不及待嚷嚷道:“这便是淮北产的苹果么?早闻淮北物产丰饶,有各种稀奇物件,这苹果酸甜可口,怪不得有人愿花上贯钱买一枚!”
在座众人,深以为然。
他们出身,虽算不上钟鸣鼎食,却也都是一方豪强。
但许多人却觉这苹果依然是平生吃过最可口的果子了。
他们家中,对淮北并非一无所知,甚至大多数人的家里都和蔡州有贸易往来。
主要购买的产品是淮北冶铁所产出的好钢当然,他们前去贸易的人不会自表家门,毕竟铁器敏感,属于朝廷严禁民间私自采买的违禁之物。
但是,各家子弟都从家中商事管事口中听说过淮北在他们听来的信息中,淮北繁华富庶,不止是官员富庶,普通百姓同样衣食无忧。
甚至有管事信誓旦旦的说,蔡州城里挑担卖浆的小贩,都穿细布衣、丝帛袜。
他们虽不太信,却不影响他们觉着淮北是个治安良好、百姓安居,且总能产出些时髦、稀奇好物的神奇之地。
比如淮北好钢、不颠簸的顶级马车、色泽如雪的霜糖、劲道的淮北麦粉、妇人们趋之若鹜的淮北香妆,以及最近在贵妇间流行起来的淮北手包
今日这苹果,更加深了此种印象。
说起淮北印象,荆鹏和邝思良讲的眉飞色舞,其他几人虽同样八分好奇两分向往,却不像他们表现的那么没出息。
最后,连苹果核都吃了的邝思良又拿起一枚苹果,半是说笑半是感叹道:“这枚果子,我需带回京兆府,献与父亲尝尝鲜。”
“思良有此孝心,邝节帅定然欣慰。”
陈初笑着接过话茬,却道:“但果子再带回去,口感品相自然会差了许多。不如这样吧,过几日,我遣一批农事顾问带上果苗,教你扦插、嫁接之术,以后思良想吃了,直可去自家果园摘新鲜的。”
陈初此话一出,堂内顿时一静。
就连正捧着苹果小口咀嚼的阿瑜也不解的看向了陈初。
如今二人已有夫妻之实,阿瑜自然会生出保护家业的心态,不明白叔叔为何要将自家独有的苹果赠与他人。
那邝思良却大感惊喜,连道:“楚王此话当真么?”
“自然是真的。”陈初笑的云淡风轻。
在邝思良看来,那苹果可不是普通果子,若能在他们京兆府路种成,那便是楚王赠了他家一颗摇钱树!
而陈初想的却是,苹果种植早晚会泄露、铺展开来,就像如今的西瓜,种植地区已扩散到淮水南北,甚至东京城郊外也开始有人种植了。
反正这独门生意早晚守不住,还不如拿出来邀买人心。
更关键的是,淮北历经数次打家劫舍后,已基本完成了原始积累,往后贸易重心肯定要转向冶铁、纺织等工业品。
比如现在淮北产的细布已行销淮水两岸,冶铁所产出的高附加值产品,如已上市的装了减震的高级马车、即将上市的自行车、处在攻坚阶段的钟表
这些才是挣大钱的物件,谁还看得上土里刨食。
可陈初这番表态,却在将门子弟的心中引起了震动。
你看看,人家一颗摇钱树,说教你就教伱!
格局,这就是格局!
怪不得人家能封王
其中,反应最大的便是荆鹏,作为最先向楚王靠拢的他,什么还没捞到呢!
以后回了家,若被爹爹得知隔壁老邝得了摇钱树,他荆鹏却屁也没得来,那不得被老爹骂憨怂啊!
“楚王,楚王!这果树我们哪儿也能种吧?”荆鹏急道。
其余几人便是没开口,也都眼巴巴看向了陈初,只有得了便宜的邝思良嘟囔道:“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他自然不想别人分享了这摇钱树,却迎来了几人的怒目而视。
见此,陈初哈哈一笑,道:“果子终归是果子,又当不得粮食。若鹏弟有意,我可给你一批我淮北麦种,鹏弟意下如何?”
陈初话音一落,荆鹏屁股底下如同装了个弹簧,嗖一下站了起来,以至于带翻身前矮几,几上瓜果酒水洒落一地。
荆鹏却恍若未觉,快步走到陈初身前那匆忙急切的步伐,引的大宝剑都侧目看了过来,以防此人对东家不利。
近前后,失态的荆鹏紧紧握住了陈初的手,结巴道:“楚王,王爷莫不是诳我吧!”
淮北麦粉,口感劲道不说,有心人也早已发现淮北麦子亩产是其他地方的三四倍。
粮食,自古是国之重器,觊觎之人何止千百。
早在前年,便有不少人偷过淮北麦穗。
但他们在当地种植后,隔年无一例外不是产量大跌,且品质极不稳定。
经多方打听,只隐约听说,淮北播种时所用麦种并不是普通田地里的成熟麦穗,而是来自朗山某处把守严密的农研所试验田
所以,当荆鹏听说陈初愿意提供淮北麦种,立时便把苹果树丢到了一旁。
比起口粮,果子算个屁!
而陈初旁边的阿瑜,已有些着急了不明白叔叔今日怎忽然这般败家。
其实吧,在场众人只有陈初知晓科学才是第一生产力的意义。
淮北麦种,是他带来的那批种子经过和大量野麦、以及其他抗病品种杂交后得出的种子。
杂交就有遗传性不稳定的问题,所以直接用麦穗种植才出现急速退化的问题。
农研所一直在进行迭代,才选出几种可稳定一季亩产的种子,他们便是得了淮北麦种,也无法自留种。
杂交这事,说来不难,但若无人指导,他们能知道什么是父本、什么是母本?
还有选穗、整穗、去雄、采粉、授粉等等流程,若是没有方向的瞎摸索,怕是一辈子也不得其门。
眼瞅荆鹏激动的满脸通红,陈初笑着拍了拍对方的手,道:“本王为何诳你?你”
说到此处,陈初环视厅内,却见各家子弟看向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位赤裸娇娘,不由失笑,道:“你们可以和家中长辈商议一番,若家中有意,今年冬麦播种前,我便派人带麦种前去指导播种”
“不需商量,我家愿意!”荆鹏当即喊道。
却因过于激动,唾沫星子喷到了陈初脸上,这是相当失礼了,荆鹏慌乱之下,想要用袖子帮陈初擦拭一下,又觉过于唐突,一时进退不得。
阿瑜不满的瞄了这莽撞青年一眼,掏出贴身手绢沾了些清酒帮陈初细细擦了。
待这稍显尴尬的一幕揭过,其他人纷纷起身抱拳。
“楚王,我家也愿试种。”
“烦请楚王将我王家也算上,届时淮北来人薪俸、吃住,我家一力供应,绝不怠慢。”
便是那稍显清矜的折彦文也站了起来,作一深揖,道:“楚王心胸之阔,当世罕见!我先代麟府路百万百姓谢过楚王。”
陈初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恳切道:“你我同出将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值此国家风雨飘摇之际,我等更应勠力同心些许麦种,何足道哉!”
折彦文自然听出了弦外之音,忙郑重道:“我等将门,勠力同心!”
“我荆鹏日后绝不背弃楚王,否则人神共弃之!”
荆鹏为表决心,已竖指起了毒誓。
但他这话里却也藏了小聪明,他说的是他荆鹏绝不背弃楚王,并没有说他荆家怎样。
日后,便是双方有了龌龊,也赖不到荆家头上。
这凌寒楼,看着满厅豪莽,却没有一个傻的。
“上酒菜吧”随着一声招呼,酒宴正式开席。
因方才敲定的这桩天大好事,众将门子弟分外兴奋。
陈初接连受敬两圈酒,才寻个空坐了回去。
可阿瑜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赶紧趁此机会凑到陈初耳边询问叔叔为何要将淮北好果好麦分与旁人。
酒饮的急了些,微醺的陈初趴到阿瑜耳旁低声回了几句什么。
借着酒劲,陈初故意作怪,说话时故意伸舌在阿瑜玲珑耳廓上扫了一道。
把阿瑜激的一个哆嗦
大庭广众,这感觉,既羞耻又刺激。
她不是人来疯的蔡婳,也不是听话的玉侬,更不是事事惯着陈初的猫儿。
终归做了多年大家闺秀,陈初大胆的举动,让阿瑜头脑一片空白,自然也就没怎么听清陈初说了什么。
只模糊记得叔叔最后一句好像是‘掌握了别人家的粮种,就等于掌握了别人的命根子’
命根子?
明明叔叔话里没有旁的意思,阿瑜脑海中却跳出了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
清亮眸子泛起一片水光,秀丽脸庞渐次晕红,腰肢不自在的扭了扭
片刻后,阿瑜忽然垮了消薄肩膀,沮丧想到:我我如今怎变成了这样了呀,光天化日,竟能想到哪些事
仅仅一刻钟后,阿瑜已忘了方才的反省。
男人们热闹他们的。
阿瑜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却见她托腮望着窗外的大好日头,默默算到现下大约午时中了吧,离夜里子时,不足六个时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