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即使林曜一百万个抗拒跟着他的思路走,也不得不那样走。
“你想将我关起来”林曜靠着身后的廊柱问道。
容悯摇头“你想走便走,想留就留,我若要找你,随时都找的到。”
[宿主,师父变得好可怕,但是还是跟以前一样帅哎]系统重新恢复花痴脸。
林曜断定系统眼瘸,再度将其屏蔽。
随时都能找到,也就是说,他去任何地方,在任何时间,都跟待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没有任何的区别。
“你若需要时间考虑,我明日再来,”容悯说完转身,没有丝毫的勉强,可刚走两步,就听到了身后的一道声音。
“师父,留步。”
曾经日思夜想的称呼,便是在心里演绎了千百遍,也抵不上那人叫上一遍。
容悯停住,却并未转身,片刻之后,他感觉到身后一双手从腰后伸到了前方,背部贴上了温热的身体,能够感觉到那脸颊的贴靠。
清泉一般的声音温柔动听,似乎还像三年前那一剑未入丹田之时“师父,徒儿当然会待在您的身边,哪里也不去。”
“乖孩子,”容悯抬手,覆住了他的手。
青楼的三楼是林曜一人独住,他虽不好奢靡,却也喜欢舒适,被褥,帘帐,甚至连装饰的桌布都用的是最好的天蚕丝,文物摆件,山水字画悬挂其中,一人独住,也觉得舒心。
可是今日,那柔软又宽敞的床榻之上迎来了另外一个人。
束着长发的发带被轻轻解下,青丝垂落蜿蜒,连同着那衣带和各种各样的衣物,一同被扔在了地面上,凌乱交织。
缠绵暧昧的声音透过那薄薄的帘帐不断传来,便是这青楼最是妖魅的小倌,又哪里抵得上哪一分的媚色。
楼层是木板隔离,居住楼下的客人隐隐约约听到声音,顿时比吃了春药还要激动,只不过听到了隐隐尾声,便浑身一个激灵,再想听时,却发现声音已经悄然而逝。
“嗯”林曜抓着容悯的肩头,看着头顶的四季花纹不断摇晃,努力想要抑制住声音,却被身上的男人掐住了下巴,嘴唇摩擦间,他淡淡要求,“叫师父。”
“师父”
熟悉的声音发出,顿时语不成调,从前在床上温柔又强势的男人,如今却仿佛带着难以掩盖的戾气。
随着交缠渐深,那漆黑的眸变成了深红色,平白的给那冷冽的脸上填了一分邪佞。
“乖徒儿。”
系统被关在小黑屋里面,努力摇晃自己满是水的小脑袋,完全没有办法理解并明白人类的想法,太复杂了太复杂了
林曜是怎么睡过去并不知道,以他化神期的修为怎么做都不会力竭,唯一的解释就是被人弄晕了,偏偏弄晕的过程毫无知觉。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容悯想要杀了他,也可以让他毫无知觉。
醒来时是在一处巨大的宫殿,帘帐比月光还要柔和,那张大床之上,却只有他一个人玉体横陈。
旁边摆放着衣物,身上的痕迹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从前凝滞不动的修为,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前涨了一截。
化神修炼不易,可能几十年都不会有所进益,可是一次双修就能如此反馈,容悯现在的实力,深不可测。
拢上衣服,洁白的脚踩在了铺陈厚重的地毯上,在那开的巨大的窗边站立。
怒海惊涛,浪花拍打在悬崖峭壁之上,一望无际的景色,倒跟这魔界的重重魔气有些不符合。
“醒了”身后不知何时搂上了一双手臂,悄无声息,容悯拥着他,仿佛还像从前那般,“可要相公替你绾发”
“青楼那边如何了”林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窗外询问道。
容悯松开他退了一步,兀自替他梳着长发,修长的手指灵巧的将垂至腰迹的长发挽了上去,沉声道“青楼那边有人看着,你若想回去,随时可以回去。”
林曜扭头,却被揪住了长发,发根疼了一下,下意识的皱眉。
容悯侧目看了他一眼,继续替他梳着“弄疼你了我下次留心些。”
他低眸梳的认真,似乎对于这一头长发爱不释手,林曜安静站立,此时此刻,他们倒还像从前情浓之时。
“尊主,”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有魔界之人前来挑衅。”
容悯没有说话,只是随手一道掌风过去,那传信的人已经血溅三尺,他却还和之前那般模样,一直到将最后一缕发丝归置到了他满意的位置,才捏起林曜的下巴,在那鼻尖上落下一吻道“打扰我们夫妻恩爱,罪无可恕。”
一吻结束,他淡然转身,那门口处被杀的传音之人已经被一道烈焰将尸体焚烧干净了。
[宿,宿主]系统主动求安慰,[师父他怎么了]
怎么了他当然不再是从前那个除魔卫道的容悯,而是毫不留情,称霸一方的尊主。
[他在告诉我,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弱者即使被杀了,也没有说话的权利,]林曜平淡的开口。
让那样一个遵守规则的人泯灭了心中的良知,目前的情况,是最糟糕的。
[那我们怎么办]系统紧紧抱住自己。
林曜看向了窗外,淡淡道[目标从未变过。]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目的就是杀了他。
强者为尊,所以容悯的话外之意还有即使他自己被杀,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所以他才敢如此放心的将林曜放在他的身边。
窗外峭壁之上,白色的身影挥动剑身,数道身影齐齐滚落了尘埃之中,最后落入了那片无尽的大海,再也没有丝毫的声息,不过一招,前来挑衅的人就再也没有挑衅的资格了。
容悯回来的时候,身上连血腥气都没有沾染,仍然是那白衣如雪,一身冷冽,只是漆黑的双眸带着一缕血光,不疾不徐的走来,却将林曜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倾身覆了上去。
“师父,”林曜的手撑着他的胸膛,可下一刻就被一只手全部束缚在了头顶,啃咬的力道顺着在耳垂上传递到了脑海,一路下滑,让身体发颤。
双唇相接,刚刚挽起的长发被打散,连衣服都不具备了避体的作用。
接下来便是没日没夜的缠绵,做到身体发颤,甚至只是轻轻一碰就不断颤抖的时候,林曜的意识已有些浑浑噩噩,只能靠坐在男人的怀里,头枕在他的肩上昏昏沉沉。
可是下一刻,一道亮光在眼前刺目的很,他他勉强半争了眼睛,却发现容悯正托着一棵细小火红的草放在了他的眼前,那草自然的散发着粉色的光晕,看起来既缠绵又暧昧,晶莹剔透,一看就很讨女孩子的喜欢。
耳际被人从身后轻咬,容悯轻轻说道“乖孩子,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林曜摇了摇头,修真界之中的东西,他并非全然识得。
他不识得,容悯却给了解答,体贴入微“这叫燃魂草,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也是对你撒谎的惩罚。”
“燃魂草”林曜的语气之中带着幽微。
他虽然不识得本体,但是听过这种草的名声,生长于酒池肉林,万年才得一株,若是种入体内,则日日贪欢,刻刻都离不得男人,一旦情动,仿佛连神魂都要燃烧起来,方得此名。
如此引情,必定消磨神智。
可是林曜神思清醒,即使他拒绝,容悯此刻也不会听他的。
“徒儿何时撒过谎”林曜开口问道,要死也要死的明白些。
“你曾假装天玉体质敏感多情,极易沉溺其中,”容悯低头,将那燃魂草靠近了他的丹田,然后狠狠没入,在怀中之人一声闷哼之时,将手掌递过去让他咬住,他手中动作不停,话语也未停,“可我后来又催发了一名天玉体质,发现只是身体敏感,并未有沉溺之向,师父的小徒弟学会了撒谎,师父当然也要将他的谎言变成真的。”
林曜仰头,剧烈的疼痛离去,却有一丝火焰仿佛从丹田之内飞速的燃烧起来,不过片刻就燃遍了全身,额角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晶莹剔透,带着缕缕幽微缠绵的香气。
脑海里面,眼睛里面,甚至每一寸的触感都是热的,却只有身后的男人是凉的,偏偏那人还在他的脖颈上落下一吻,就将他放在床上,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单手撑头静看。
床上的美人香汗淋漓,本是白皙通透的肌肤染上了粉红的色泽,连带着那渗出的汗水似乎都是粉色的,偏偏一身白色纱衣,被汗水浸透了以后体态若隐若现,玉互摩擦,白玉似的手指反复使力,纵使难耐的很,他也在努力的想要保持神智。
一个曾经魔宫之中连喽啰都算不上的人,却能够在燃魂草的作用下如此强烈的想要挽留自己的神智,坚毅,果决,让人很难想象他被烧死之前为何怯懦到那般境地。
[宿主,你怎么样了]系统焦急极了。
林曜却连回答他都顾不上,身体上无数不在的火焰几乎要吞噬他的神智,让他沦为感官的奴隶,所有的意志都拿去与那种渴求做了对抗,根本顾不上其他。
林曜翻身,努力的抱紧自己,视线模糊之下,看到了那静坐在旁边的人,他的拥抱很舒适,他会给予自己解脱一般的快乐,只要过去,只要求他。
不能不能去,去了就是认输,连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一旦哀求,那些憎恨的过往将变得不值一提,他在那人的心中,也会跟屈从于欲望的妓子没有任何的区别。
浑身颤抖,林曜伸手,想要将自己打晕过去,可是力道刚起,就被男人轻描淡写的抬手给阻止了,甚至连那一身的修为也轻而易举的被封。
这像是两人之间的博弈,林曜是身体与神智上的煎熬,容悯却是心上。
睁眼闭眼,永远记得那捅入丹田的一剑和他诉说着厌恶恶心的面孔,因为是仇人,所以厌恶至此,倔强固执到如此地步么
可那一剑,三年地狱生涯,日日雷霆加身,身体每一寸被破坏再重生,也抵消不了彼此之间的仇恨么
本以为心已经磨练的足够刚强,世人皆如蝼蚁,而我为王,总想着再见面之时让他长长教训,可再见之时,白衣青衫,小徒弟依靠那旖旎的雕廊画柱之上,只轻轻一瞥,本来死寂的心仍然开始了跳动。
他的畏惧,他的恐慌,他的厌恶,他的不安,还有此刻的倔强,每一寸都让人心动。
不消他做什么,只需要他求他,便什么都好说。
“师父”林曜趴在床头,颤巍巍的伸出了手,满脸的红晕和哀求,“帮帮我。”
容悯眸色微阖,淡然起身,握住了他伸出来的手,本来发凉的手此时却热的厉害。
柔媚至极的身体被抱在了怀里,红唇自然凑上,容悯自然翻身压住了他,只是轻轻松松,就将人推向了极乐。
[宿主]系统被关在小黑屋里面,啥也看不见,但是曼妙的声音却能透进来,如果它有人类说的幻肢就好了,大概能体会一下这种屏蔽的事情为什么又让人痛苦,又让人沉迷。
它正分析的认真,下一秒,却连声音也被屏蔽了,这种情况下,只能是宿主本人的操作。
系统啥也听不见,啥也看不见,只能默默数秒计时,度过了十个日夜之后才被从小黑屋里面再次放了出来。
殿内空无他人,只有林曜躺在床上,眼睫轻轻颤动,似乎连睁眼都极其的费力,只是再看他全身,却不难理解,每一个指尖上都带着牙印,衣衫覆盖得若隐若现的脖颈更是被那暧昧痕迹全部覆盖,不用想,就知道他受过怎样全面的爱抚。
[宿主你还好么]系统这次真的担心坏了。
林曜开口,淡笑一声[挺爽的。]
一次抵抗成功,想必下一次,他能够更快的清醒,容悯想要的,当然要给他。
一株燃魂草,足以让他看透那个男人的心。
他们之间的战役,现在才正式开始。
“累么”容悯来的不早不迟,在林曜刚刚醒来没多久,内心最是不安的时候走了进来。
他这个尊主倒是做的舒适,不需要处理什么事情,不需要去四处征伐,只需要坐在这里,放出曾经的容悯的消息,就足以让很多人趋之若鹜的前来给他增长威势。
因为容悯在的地方,天玉体质也在,更何况听说他能够催生出第二个。
“容悯,你想怎样”林曜直接叫他的名字,即使身体酸软的厉害,也抬手抗拒他的碰触。
那样放下所有的坚持去哀求一个人上他,他连自己都觉得恶心。
“我说过,我心悦你,自然只想要你,”容悯解开了他的衣衫,取出了一个玉瓶,将里面冰凉的液体涂抹在他身上有咬痕的地方,眉目低垂,端的是认真。
“那你将燃魂草取出来,”林曜想要躲过,却发现无力躲过后,只能轻喘了一下,开口要求道。
“燃魂草已与你的丹田融为一体,若是强行取出,你会修为尽失,”容悯的手抚在他的丹田上,目光不变,“若没了修为,你想要杀了我就更难了。”
“我知道,你有办法安全无虞的取出,”林曜紧紧的盯着他,虽然那含着春水的眸无法表达他的愤怒。
容悯倒不避讳“当然有办法,待到有一天你也心悦我了,便替你取出。”
“你妄想”林曜挥开了他的手,那玉瓶落在了地上,里面的液体全部倾倒出来,浸湿了地毯。
容悯却没有在意,而是重新取出了一个玉瓶,继续替他涂抹“琼脂露百年一滴,虽然珍贵,但你想洒着玩也并无不可,只是这东西能让你身上的痕迹一日尽消,免得让你恶心,若不想恶心,就乖一点儿。”
林曜闻言,不再挣扎。
待身上痕迹尽消,修为解封,连气力也回来了,林曜起身欲走,却被容悯拉着坐到了怀里“想去哪儿我陪你去。”
“去一个看不见你的地方,”林曜现在看见那张床,就觉得糟心。
“那就去梅林温泉吧,曾经想试试冰火两重天,却没舍得,如今倒是一个好机会,”容悯在他的耳边冷声道。
林曜抬头,看着他冰冷至极的眸,很难想象那样的话是从他的嘴里吐出的,哪里都好,那个地方“我不想去”
“我没征求你的意见。”容悯的声音冷的像冰。